墨毓低下头,眸中情绪复杂。
“若是你再跑一次...”卿淡昽眸色阴沉地把玩着手中镇纸,察觉镇纸渐渐开裂,便将其扔至她面前,落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后果自负。”
沾尘:“...”
还好前几任的圣主因为修地面麻烦,用了秘术修缮地面。不然圣主这一下下去,又要修好久。
墨毓怂怂地往后缩了一点,贴着椅背坐着。
卿淡昽说完了,面上又恢复了平日那种肆然明媚的笑,不过眸中冷意还未完全褪去。
她轻笑着和声道:“莫要露出这种表情,本尊可是很和善的。”
墨毓:这话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沾尘:...圣主和善?不存在的。史上最和善的圣主就是他按着的这位了。其他?呵呵。
守候在外殿的笥犹听到声响,知道卿淡昽大抵是泄完愤了,便入殿恭敬禀报道:“有人劫狱,悉已擒获。”
卿淡昽懒懒掀起眼皮:“谁家的崽子?”
“并非十家。”
卿淡昽冷笑一声:“勇气可嘉。”
“既然如此,便剐至四肢无肉加以轘刑,示众一月,算是嘉赏。”
笥犹面上毫无波澜,应诺一声退下处理。
待他退下,卿淡昽这才重新露出了笑,温和华美:“漫儿,我们方才谈到哪儿了?”
她虽然在问,却依旧是设问,没有等到墨毓回答,便自顾自地解答:“哦,谈到本尊是一个和善的人。”
墨毓:“...”
不,不行,她是温和有礼的皇太女,不能爆粗口。
沾尘:“...”
虽然知道圣主的德性但还是无力吐槽啊!
卿淡昽见到效果,满意地笑了笑,温和道:“你回去休息罢。”
听到她这话,沾尘才松开了手。
墨毓松了一口气,不敢多待,连忙起身离开。
她走后,卿淡昽才彻底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吐魂:“好累啊...”
平常她都是直接动刑不动嘴的,乍一下说这么多话,累炸了。
沾尘违背良心夸赞道:“圣主辛苦了。”
卿淡昽面上表情也不像在墨毓面前那么丰富了,对着这对于自己知根知底的手下,她自然不会废那么大劲去维持形象。她懒懒道:“沾尘,把本尊的鱼饼拿来。”
好了,处理了叛逆期的小漫儿,现在该吃点心了。
她等了一会儿,等到沾尘端着鱼饼回来后,道:“殿下方才被祖宗身边的子桑请走了。”
闻言,卿淡昽眸光微微暗沉。她净手后取来一块鱼饼,送入口中,眼帘微微垂下,遮住了光芒。
她吃完这块鱼饼,才道:“嗯,本尊知道了。”
卿离又想作甚么妖?
......
走到宫殿前,子桑停下了脚步,面露歉然之色地看着墨毓,“我只能送到这儿。”
墨毓微微颔首,知道自己明白了,独自一人踏入巍峨宫殿,仅留子桑一人站在宫外。
子桑见她进去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下了决心,转身再次走向圣宫方向。
他今早例行去听祖宗要求时,发现祖宗还在睡,不过他欲退下时,听到祖宗的梦呓,唤的是“漫儿”。
然后,他就冒祖宗名义去请漫殿下了。
在祖宗反应过来前,他还是先去找圣主领罚罢。
毕竟他不止私自揣测祖宗心思,冒用祖宗名义,还间接地骗了圣主。
这条条都是大罪,只希望圣主看在他是这代子桑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延续后代。
......
卿离听到脚步声抬眸望向珠帘之外,微微蹙眉,起身欲一探究竟。
这脚步...不是子桑。
哪个家伙私闯他的宫殿?怕不是想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今日心情非常、非常地不好。
呐,所以,不管是什么理由,先剐了肉醢了塞那个家伙嘴里罢。
他想着,拿起了今天整理藤箱时找到的鸾刀,虽然心情不咋地,但一想到又可以折腾人了,便有几分莫名的欣悦。
磨刀霍霍向甥女的卿离看到墨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顿时如烫了手一般把手上的鸾刀重新扔回桌上,桌面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裂开,桌上他今早整理出来的小玩意顿时纷纷逃窜至地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