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纤白如堕冰窟。
阿姊?怎么了?
他面色瞬间煞白,声音微含了一丝颤抖:“我,我是纤白,阿姊。”
她微微蹙眉,看向北馈,问道:“长夷,他说的是实话吗?”
长夷乖顺地低垂着眼眸,道:“是。他是您的胞弟。”
宫纤白眼睛顿时亮起来了。
他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手,对着她笑道:“阿,阿姊,我们回家吧。陛,爹还在等着你呢。”
殷玖眸中的疑惑没有减少,甚至掩饰得不彻底,“爹...?”
她爹,找到了?
长夷眸中微有暗光,随即传音给宫纤白:“主子只记得崇安十年考上科举及以前的事了。”
宫纤白来不及深思其中的原因,因为他听见圣宫主宫那边传来的巨大声响。他知不能再拖延,强行拉住殷玖,道:“阿姊,我们回去再细聊!”
殷玖没有反抗,虽然蹙着眉还有些怀疑,但对于她来说,当然是先离开此处比较好。
毕竟这儿不仅冷,还限制她的出行范围。
反正,有长夷,她不怕。
......
好不容易跑出北辰,宫纤白大声喘息,看着圣宫方向。
奇怪...昒怎么还没回来。
他拉着殷玖上了马车,殷切地问道:“阿姊,没事吧?”
殷玖眨了眨眼睛,茫然道:“什么没事吧?”
宫纤白问道:“孩子。”
殷玖茫茫然:“...孩子?什么孩子?”
宫纤白下意识地看向长夷。长夷微垂着眼眸,道:“嗯,如您所见。”
他看着他,眸中色彩幽深,如蒙着一层雾,“我们推测,因为孩子没了,所以她失忆了。”
宫纤白看了一眼不知今夕何夕的殷玖,又看着长夷,压抑着心中所有的愤怒,从牙缝中逼出字来:“怎么、没的?”
长夷心道,还能怎么没的,当然是祖宗和原长老见失忆无名弄掉的。但他却不能这么回答,微微垂着眼眸,良久才淡淡道:“她结仇了一人。那人趁圣主不注意,弄掉了。对此,圣主深感抱歉,所以今日几乎没有防守。”
宫纤白站起,眸子灼灼地看着长夷:“你在说谎。”
长夷心中一咯噔,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平静,清清淡淡地道:“哦?”
宫纤白从暗格中取出糕点端给殷玖,看着长夷冷冷道:“圣主本就想将她变为卿漫,她若流了,定然不是没有防守,而是直接开始罢。”
长夷眸子依旧平和,未有几分波澜:“我只是一个仆侍。”
宫纤白听出了他言下之意,微微抿唇,不欲和他多说。
他看向殷玖,后者用锦帕包着糕点开始吃了起来,见他望过来便放下糕点,用锦帕抹去唇边碎屑,认真地道:“怎么了,弟弟?”
宫纤白:“...没什么,阿姊你吃吧。”
其实内心不住刷屏:好可爱!
阿姊失忆了原来这么可爱的吗?
若是没有失忆的阿姊,吃糕点的时候见他看过去,只会笑容温和地问一句“纤白想吃?”然后把糕点推给他。
怎么说呢,亲切是亲切了,可是是那种疏离的亲切,亲近不足,但也是文人最为推崇的相处方式“兄(姐)友弟恭”。
那样的友而不亲,他也不敢逾越。
但是!现在的这个阿姊不一样了!完全没有以前那种疏离的笑了!想笑就笑不想笑就不笑,这种阿姊太亲近真实了!他喜欢这种阿姊!
估计陛下,也会喜欢这样的喜怒形于色的阿姊罢。
不过回去之后,还是找母亲验一下是不是阿姊罢,以免阿姊还在这儿。
不过...昒怎么还没回来?
正在他有些担忧时,马车车帘被撩起,殷玖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糕点正襟危坐。
昒看着之前没有见过的少女,挑眉问道:“这就是皇太女?”
她坐下,赞叹道:“真好啊,有人会为了你花那么大功夫。”
宫纤白露出了官方的微笑:“您为了阿姊与北辰对上,若是您有难,鄙国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们正在打官腔,殷玖却刚刚反应过来:“皇太女?”
她茫茫然:“我不是...殷玖吗?”
长夷他们也都是告诉她她是殷玖的啊。
交谈的两人停下了。昒看着宫纤白,后者微微抿唇,终于道:“您的生父,是当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