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和这位姑娘共处一桌,岂不是更败坏这位姑娘的名誉?”男子打断了他的话,眸色凉凉。
宫纤白微微一窒,男子又道:“换个不会被说三道四的地方罢。”
晏落齐微微笑道:“不劳费心。”
男子也没有那个义务去管那么多,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转身欲离开,却看到自己后辈出来了。
房绉露出笑:“殷弟。”
殷玖笑道:“怎么久还没处理好吗?”
房绉道:“处理好了,准备回...你在干什么!”他怒道。
方才还在跟他对峙的少年一把抓住了自家后辈,一脸不开心:“说好的办事情去了,结果到这儿来打赌了?”
晏落齐看着这一幕,看到殷玖像极殷黎的面,恍然大悟。
原来是大姑子。
殷玖没想到他在,心中微有几分被现场抓包的尴尬,但面上毫无破绽,云淡风轻道:“回松将去临海郡任郡守,送行罢了。”
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回松会放弃御史这个职位去当郡守,但既然是他的选择,他们就只能祝福好友了。
房绉见他们认识,便道:“不若进去一道?”
宫纤白摇头:“不必了。”
他还没有考科举,和这一群人混在一起不好。
房绉也不过随口一提,见他拒绝也不自讨没趣,微微颔首敷衍了事。
殷玖见他松开手,就道:“那迟一点再见。”
“好的。”宫纤白应诺,坐回原位。晏落齐以手支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宫纤白轻咳一声,“那是兄长。”
“哦~”晏落齐应了一声,见他微有几分窘迫就想逗逗,宫纤白看出她的心思,道:“莫要戏弄我了,落齐。”
晏落齐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对了,来的时候我遇见了君姑。”
“母亲?”宫纤白微惊。
晏落齐道:“嗯。我母亲回去时已经将失败之事告诉她了,她好像要来帝都了。”
宫纤白垂眸,“是吗...”
母亲来了,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
相府。
门房听到叩门声,不耐烦地推开了门,“有何贵干?”
丞相今天没有收到上门拜访的帖子,说明这个人是不速之客!
门口站着的人带着长长的幕离,垂至脚踝。女子的声音从幕离中透了出来,“请问,丞相在否?”
门房不耐道:“你是谁啊!丞相在不在关你毛事!”
女子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下一刻,门房就觉得头晕目眩,倒在地上。
女子收回脚,从侧门踏入。
闻府内有兵戈之色,胥窎揉了揉眉心,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人推出去探听,许久后都没有声响。
胥窎皱起眉头,走出房间,脖颈边就冒出一道寒气。他不动声色地道:“你是何人?”
身后的人笑了一声,“丞相可否请他们下去?”
胥窎觉得这声音微有几分耳熟,想了想,道:“退下罢。”
侍卫互相看了看,还是依言退下。
颈边匕首这才收起,胥窎回房坐下,微有几分不悦:“殷玖,你知道你在做什...殷黎!”
女子摘下幕离,胥窎一下子认出了她,他微带几分颤抖地道:“你真的,回来了?”
殷黎笑道:“欢迎否?”
胥窎想站起来,但还是强自抑着自己,状似平静地问道:“你特意前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殷黎见他如此上道,也就开门见山道:“我想求见陛下。”
墨浚和墨荃都是陛下的忠心至极的狗,去找他们估计和直闯皇宫没什么区别,所以只能找胥窎。
胥窎皱了皱眉,道:“我现在就上书一封,陛下愿见否就与我无关了。”
“多谢。”殷黎微笑道。
胥窎立刻准备纸笔,开始书写。他低着头,突然道:“你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取自王羲之《兰亭集序》)。”殷黎回答道,笑容平静宛如将死之人。
胥窎落笔,微笑地看着她,“好了,你暂且呆在此处,我让人送去。”
“多谢了。”殷黎道,见他离开,又重复地道了一声,“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