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望了我一眼的,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让我动了心。如今,说忘情的也是你。”恭瑜满腔委屈,不知与谁诉说。
“秋光,你又把我丢下了。”恭瑜眼睛酸楚,仿佛又回到那个喧闹又陌生的街市,只自己一人,孤身,无措。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忍心把我丢下。”恭瑜再也抑制不住,泪珠簌簌滚落,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与过去割裂。
幽然只哀伤地看着她,小公主总要长大,即使这长大是被迫的。
后来幽然回忆总总,总会想起厉卿然对他的评价:幽谷圣手?悬壶济世?恐怕,世上最无情的人,是你了。
幽然承认,许多事他不择手段,不理人情。
“秋光是不是真的在闭关,公主不想知道吗?”解毅平循循善诱。
“秋公子许久没出现,不是在闭关,难不成是凌霄把他藏起来了?”清羽惊疑问。
更让人疑惑的是,明明在传闻中,是前公主恭瑜以咒印,蛊惑凌霄首徒秋光归隐山野,而后咒印才发扬光大。
怎么如今,这故事版本竟大为不同呢?秋光竟然一直在凌霄闭关?
桑陌微微怔住,外界传闻她不是不知晓,只是,对于虚名,她早已不在意。
况且,在他们的传言中,自己和秋光是在一起的,这个结局,多好。桑陌自己都不忍心戳破。
“如果我说,凌霄就是把他藏起来了,还对他做了一些残忍的事呢?”解毅平又道。
桑陌不是没怀疑过凌霄的异常,特别是幽然对凌霄有着隐隐的敌意,但她一直以为是因为秋光的绝情信。
说来,也是秋光的那封信,伤她太深,连带着凌霄的事她也刻意去忽略几分。
如此想来,凌霄确实在父皇逝世后,突然封锁宗门,而后传出有几个长老都被处置了。
这些年,凌霄新星辈出,发展良好,却又传出与邪魔相交密切。
而凌霄本来与无念交好,但自新任掌门郁遥继任后,就与无念势如水火。
本是些凌霄的轶事,如今细细想来,却有些心惊,这些征兆底下,究竟汹涌着什么事端?
“请公主允许解某,借铃铛一用。”解毅平态度很是恭敬。
桑陌有些迟疑,秋光自凌霄寄来了绝情信,她便将无音做为回应送给他。
她想,她偏不要秋光忘情,她要他一看到铃铛,就想起她。
如今这铃铛,不在秋光那儿,不在凌霄,却在解家。
苏絮静静望着解毅平,两人似乎在做无声的对峙。
“解某此前所言,必定作数。”解毅平落了下风,再次发誓道。
苏絮微微点了点头,抬掌运气,将气息渡入无音中。
无音轻轻摆动,却并不发出声响,只在空中无声摆动。
桑陌心里发紧,想起母后那句:若铃铛无声之时,你还喜欢,那便是真的喜欢了。
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心头涌现了深深的不安与恐惧。
血池沸腾起来,有烟雾散出,弥漫而又汇聚,受到无音的响应,缓缓聚拢,凝聚成一个身形。
那身形在痛苦挣扎,气息诡异而萎靡。
只是一个模糊残像,桑陌却一眼认出,是秋光,她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秋光,不由揪紧袖子。
“凌霄也想成灵造圣,却用的是些污糟把戏。妄想造出灵人,以灵人成圣。灵是灵,人是人,他们却想将二者合二为一。灵纯粹而生,至纯至善的灵是天生,人力难为,便企图以至污至秽之途成灵。将高傲的修士引诱入魔,置于极致污秽中,强行催化成灵,这就是凌霄的大计。”解毅平喟叹道。
“首徒秋光天赋异禀,一身傲骨,便先散尽他功力,引出他不忿心魔,再诱入魔道。不料公主心善,救了秋光一回。”解毅平望着桑陌,目光中带着可怜。
“这些事,凌霄掌门郁遥本想私下进行。却没料到,秋光得了公主皇族气运,只需闭关修炼,便能比往日修行更甚,又哪里会生出心魔。郁遥怎么忍心计划作废,他已经疯了,要把整个凌霄都拉下水。”解毅平言语有嘲笑。
“郁遥本与解家有约,将秋光制为灵人,共同造灵成圣。但我解家,如今虽不过小族门,但也求一个坦荡磊落,不屑与他为伍。”解毅平一脸正气。
花逸却不信,倘若真正坦荡磊落,又怎会不顾自己女儿意愿,将她做为牺牲品?花逸揪揪苏絮衣袖,想让她不要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