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宁侯是因罚镇守边疆,林祈却实实在在是当今大将军平南府的嫡子。
皇帝因旧疾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三皇子派便是连掩饰都懒得做了,直接挑衅到他头上了,偏偏这口恶气更不能让大将军知道,否则便是有挑拨大臣之嫌,太子岂能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季暖玉还是太子的亲表姑。
回府便没忍住与从小到大的玩伴兼伴读林祈说起此事,林祈这个当事人却面色平平,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并与太子谈起课业,课业结束,太子邀林祈饮酒叙事,林祈以母亲抱恙在床为由拒绝,临走之时又嘱咐太子在关键时期更要戒骄戒躁,严以律己,控制一下自己太飘的性子,皇帝这两年态度模糊,让外人更难猜测帝意,只能万事做全。
太子听后,虽然依旧很生气,但也是沉声点了点头,这个节骨眼确实不能被抓住把柄,在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
季氏神色复杂,还是瞒不过儿子。十三岁的林祈露出的气场决非这个年纪的少年能有的,季暖玉更是不知他对当年的事情究竟知道了多少,但不管如何那些诚心找事情的人别想伤害她的儿子!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云兰的声音传进来,说是吃的已经准备好,林祈应了一声,丫鬟们便端着精致的点心和菜色进了偏房。
林祈却喊道,端些粥过来先喂母亲,季氏看着儿子,心里还是暖了起来。
季氏头疾缠身喝不了多少就摆摆手表示不用了,林祈刚放下手中的粥碗,就听到门廊小厮传来将军到了的声音,林祈知道是父亲林震到了,便起身立在一旁。
林震进了房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十三岁的少年一身青袍,身影清瘦,静静地立在母亲床边,看着自己的母亲时眼神还稍有温度,转身过来却又是眼神冷淡,并没有流露出多少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情绪,仿佛置身世事之外般的孤傲。
林震看到夫人脸色还是不太好,快步走到跟前,坐在床边,冷着声音问云兰,为何夫人今天脸色还是这么差,是不是没有按时用药?
云兰连忙回答,药都按时用了。季氏及时出声制止,道,“何必凶她们,可能是我躺太久了,反倒不适。”
林震看着最心爱的女人,恨不得病生在自己身上,压低声音软声哄道“这几日外头风大,暂且在府中活动一下,过几日天气好了我陪你出去郊外走走。”
季暖玉轻声应好,然后旁边云兰提醒道饭菜都已备好,问林震是否留下用晚饭,林震刚好有事情与儿子谈,就叫上林祈一同去偏方饭厅吃饭。
看着父子二人一同离开的身影,季暖玉唤过云兰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云兰心下一惊,想要说什么,季暖玉却制止了,云兰看着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心里酸涩,却也没在多说些什么。
林祈看着父亲坐下后,随后坐在了林震左手边,林震看着儿子的脸,忽略心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脸色如常的询问林祈的课业情况,林震问,林祈便答,不卑不亢,林震满意的直点头。
饭毕,就在林祈准备起身回自己的院子的时候,林震却让林祈先去书房。
有什么事在母亲这里不能说,要去书房,想到手下的汇报,林祈心里大概猜测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林震到书房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对林祈说了是由。
林震早年带兵远征,归来庆功宴上被佞臣下药,想以秽乱后宫的名头置林震于死地,哪料到林震一介武夫,察觉到后,以紧急事为由先行出宫,由副将通报给皇上,却不料药效太强,回府途中与一农家女发生了事情。
这件事情林震一直压着,那时定宁侯还没有承侯位,季暖玉也还是皇上的最宠的小表妹,他正想凭借军功向皇上提出赐婚的请求,哪料出了此事。
最后,林震还是如愿娶到季暖玉,只是过程不甚光彩,而季暖玉成亲后一次出游失足跌落河中,因救的不及时,失掉了她和林震的第一个孩子,也落上了头疼的毛病。
这时候,那女子余氏却找上门来,带着近两岁多的的儿子,林震大怒,反倒是季暖玉帮忙说话,最终林震才让步给孩子一个名字,另给其一处宅子,这些年余氏一直很安分,林震也总共没见过母子二人几次。
但这次余氏不知发了什么疯,小厮前来找他多次,烦不胜烦,终于林震去瞧了一次,余氏竟是病的形容枯槁,直求他将儿子接回府上,她无所求,但儿子再过一年就要成年了,在她身边能有什么出息,还是要回到将军府才有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