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对侄女的拒绝,她才会反应这么大。
看着侄女脸上毫不动容的神色,田玉娥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也就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心里还挂着那个孙天成呢?芬芳,我都跟你说过了,你俩不可能的,他是城里来的大学老师,怎么可能……”
没等大姑把话说完,田芬芳就把沙手上的腕表递到了田玉娥眼前,然后说,“大姑,这是孙老师走之前留给我的,我们俩……我们俩已经定亲了。”
“什么!?”
田玉娥这一惊,又坐回了炕沿上。
侄女这主意也太正了,竟然背着家里的长辈,就跟别人私定了终身,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田玉娥又生气,又失望,她没想到从来乖巧听话又聪明的侄女竟然能干出这种傻事来。
其实,最主要的,她还很伤心,从来亲密无间的姑侄两个,怎么就在孙天成的这个问题上总也说不通呢。
“芬芳,你这也太过分了,太草率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算是不告诉田大业,也该告诉一下我吧,怎么能就这么草草的答应了孙天成呢?还收下了他的手表,这也太……”
“轻浮”两个字,田玉娥实在不忍心用在侄女儿身上,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看出大姑对自己的误解,田芬芳心里也很难受。
但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大姑闹掰,伤了感情,于是她尽量平稳了情绪之后,坐在田玉娥身边,耐心而坚定的说道,“大姑,我和天成是两情相悦,他对我特别好,我也喜欢他,我这辈子能遇到这么个人,太知足了,要是不能嫁给他,我宁愿这辈子不结婚了。”
但这话听在田玉娥耳朵里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侄女这不是鬼迷心窍是什么?
刚跟这个孙老师认识几天,就要不婚不嫁的了,这还的了?!
肯定是那个姓孙的把自己侄女给迷晕了头,不找他正面说道说道是不行了。
田玉娥一拍大腿,站起身,然后拉着田芬芳的手就要往外走,“走,芬芳,咱俩这就去找孙天成,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这些个油腔滑调的城里人心眼都太多了!”
见到大姑这么激动,田芬芳赶紧将她往屋里拽,一边拽一边说,“大姑,你别激动,孙老师他不在村里,咱俩坐下好好说!”
“什么?他不在村里?那他去哪儿了?”
闻言,田玉娥更是震惊又恼怒,难不成这小子占了便宜就跑了?
“他回城办事了,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田芬芳紧张的将大姑按回到炕沿上,然而这句话一出口,田玉娥又激动地站了起来。
“回城?!”
一听孙天成回了城,田玉娥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念头,他不会真的是个骗子,骗了侄女之后,就跑了吧。
紧紧抓住田芬芳的手,田玉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芬芳,你们俩有没有,有没有……”
田芬芳在男女的事情上很是单纯,根本没听出来大姑的意思,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田玉娥问出来之后,紧张的盯着侄女看,果然田芬芳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然后跺着脚说,“大姑,你说啥呢,孙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还说不是!他都回城了,你还袒护他呢?芬芳,你忘了咱们村的花姐了?当年她不也是这样,那个男知青临走之前给了她一条毛围脖,说是当成信物,结果这一走,再没了音信,要不是花姐的父母发现的早,让她去镇卫生所做了流产,现在她和那孩子不是更可怜。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芬芳,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田玉娥越说越激动,心里着急,几乎要流下泪来,
面对大姑的真情实意,田芬芳反驳的话几乎说不出口,确实是,她们村的花姐现在是全村的笑柄,人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
可孙天成跟那个男知青根本不一样啊,他既没有对自己做过过分的事情,而且她也相信,对方不会背信弃义,丢下自己不管的。
因此,她最后还是找了个迂回的办法应付田玉娥,说道“大姑,孙老师再有两天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得了。不过这亲,我肯定不能相看。”
一看侄女油盐不进的模样,田玉娥也动了真怒气,她松开田芬芳的手,拿出大家长的做派,说道,“芬芳,我是你大姑,你爸妈还有你爷奶在的时候,都说过,你这婚事,必须得我同意,否则做不得数,你和孙天成私定终身,我不认可,明天媒婆就上门,这亲,你必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