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怀瑾这孩子很是不错的。”唐英一边说一边点头,完了还转头看了看唐夫人的神色,仿佛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唐夫人抬起头,面带忧色,手中的衣裳也不由得放了下来,叹道:“怀瑾好是好,可毕竟瑜儿并不知道他的好,咱们瑜儿的性子这样的倔强……我真怕……”
提起唐瑜来,屋里也不知怎的突然陷入一阵沉默,唐英率先打破了寂静,皱着眉头沉声道:“瑜儿是咱们的宝贝,唐家总共就她一个女儿,咱们还会害了她不成?”
“你也好意思说,也不知当年是谁……瑜儿这一出跟你学了个十成十,果然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单看她爹便知道她亦不是个安生的主。”
唐夫人不知想起了什么旧事,颇有些忿忿不平,倒是唐英闹了个大红脸,赶忙上前诤道:“这都多少年的旧事了,你还揪着不放!”
唐夫人来了劲,捏住话柄愈发得意:“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唐英亦不服气道:“我这是虎父无犬女!”他胡子气得一翘一翘,偏偏不服输,多少年了,但凡唐夫人说起这件往事,他便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清风院
夜来凉风吹拂,倒是难得的爽快,顾怀兴久无闲暇,也不知哪来的兴致竟在这一日端坐在书房里斟了一壶小酒,边看书边饮酒。
厢房处偶尔传来一两声争吵声,他听了微微一笑,倒惹得身边的侍卫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来自家未来岳丈,年轻时也曾做过这样不靠谱的事,那北上的才子之名怕也是拜这场逃婚所致。
一杯酒斟满杯中,他闻了闻佳酿的味道,月色正好,有兰草的香味,清新而馥郁,无端叫人觉得心情舒畅,顾怀兴想着此刻唐瑜抓耳挠腮的模样,突然笑出声来。
唐瑜此刻确实是着急得很。
顾怀兴怎么将自己父母给带回家去了?难倒他知道了些什么?
爹那里又该怎么说,这样总是拒之门外又岂是解决之道。夜里翻来覆去,正当沉沉睡去时面前竟出现了一张脸,他伸出手握着她一束秀发,轻声唤道:“阿瑜,我心悦你。”
她一个激灵,睁眼时天已微微亮了,惊了一身的冷汗,心口还狂跳不已。
“怎么这么没用啊你。”唐瑜锤了锤胸口,锦越刚刚醒转来,偏头问:“小姐,谁没用
”
此时的唐瑜穿着中衣,头发披散,脸颊粉嫩,倒好像回到了尚在闺阁中的日子,锦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又问了一遍:“小姐,谁没用啊?”
“没……没什么!”唐瑜淡淡地一带而过,顾左右而言他,门外颇是嘈杂,唐瑜向外喊了声:“谁在外面啊?”
门口的奴仆道:“是顾太师,说是要找大人您。”
这一下睡意可全都醒了,唐瑜连忙从床上爬下来,又是套衣服又是喊锦越帮自己准备洗漱的东西,手忙脚乱地一通准备,门一推开,唐瑜望着天色疑惑道:“这天才刚亮,他来做什么?”
心中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果不其然,她顺着门口望去,正是顾怀兴,而他身后,跟着两个甚是眼熟的中年人,一男一女。
唐英挑着眉头,他站在顾怀兴身后,朝着唐瑜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
“顾兄,这二位是?”她先发制人,率先给自家老爹一个下马威,倒是美人娘亲不高兴了,欲言又止,唐瑜朝她使了个眼色,美人老娘终究是没发作出来。
顾怀兴倒没多少诧异之色,反而正经介绍道:“这位是唐大人的远房亲戚,想来唐大人应当在家有所耳闻过。”
老头子与他说得煞有介事的,她岂敢说不是,这可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因而唐瑜只好捏着鼻子,瓮声道:“正是正是,家父曾与下官提起过。”
果然老头子面露得色,唐瑜一个神还未回过来,又听顾怀兴又扔了一个重弹:“想来唐兄不知,你的这位表亲,其实正是我的未来岳丈。”
他边说还向唐英行了个礼,唐英竟然虚虚受了他一礼道:“贤婿不必如此多礼。”可将唐瑜气了个够呛,正主还在面前,尚未承认,这两位倒自己先攀起了亲戚,感情将她放在了哪里?
可她此刻却是毫无立场的。
只好微笑道:“不知是哪位表妹,有幸许给了顾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