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真没意思。星星,结婚还是要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结,那些妥协的婚姻,就像喝碗稀饭,要死不活地吊着条命。死是死不了,就是难过,你看到身边到处都是人,但是找不到真正能说话的那个,特别孤单。你想大喊几声发泄出来吧,可是居然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你吼,只能憋着,憋一辈子,慢慢地把你憋成残废,直到老死。”
“哎,做人真累,你说干嘛投胎做人呢?”
我不禁笑了起来,“就是夫妻吵个架,你居然连人都不想做了,下次要是打一架,干脆就从金茂跳下去算了。你要想想好的呀,比如你现在身体倍好吃饭倍香,你工作稳定没有负债,手里有大票闲钱任君潇洒。你还家有两老胜似国宝,天天吃现成饭穿干净衣。你还有这么乖的女儿,我的孩子还在卵巢里可怜兮兮地等着他爸爸的小蝌蚪游来交/配呢。”
“噗——”君美也笑了,“你这个宝贝就是有让人开心的本事。好了,我也不要无谓伤感了,回家人不理我算了,自己该干嘛干嘛,洗洗睡觉。”
“这就对了,不仅要开心,还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他面前晃,他不是能忍吗,那就憋死他,馋死他。”
等美容小姐给我们洗好脸做按摩的时候,君美突然想起来问我,“那个江什么的,你现在和他怎么样?”
“恋爱中。”我言简意赅地回答。
君美一下子撑起身体,“你来真的了?”
“躺下躺下,你这样人家怎么给你按。”
君美躺下去,头转到我这边说道:“你要真和他好,我也劝不动,只要你能确定他是真的爱你。我说,哪天让我见见他吧,我眼睛还是挺毒的,能帮你看看。”
“行啊,我保证他能经得起你的考验。”
“真这么好?我看你陷得很深嘛。”
“你见了就知道了,多说没用。”我喜滋滋的,像怀揣了一本绝世秘籍。
没过多久君美真的见到了江非均。
七月的一个周六,我和江非均在浦西看电影。
看完电影我们找地方吃晚饭时接到了君美的电话,君美带着乐乐在逛玩具反斗城,我告诉江非均我最好的姐妹也在附近,约我一起吃晚饭呢,嗯,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给她说不方便。
江非均当然礼数周到地说,“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那就一起吃吧。”
“哪……也行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她女儿了。”
吃完饭江非均分别送君美母女和我回家,回到家没多久,君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没有不方便吧?”她问得有点怪。
“没有啊,怎么了?”
“他没留下来?”
“切,色女,哪有这么快。”
“你们交往两三个月了吧,到哪一步了?”
“呃,就那么回事吧。”
“这个人什么都好,教养学识都没有话说,就是不太热情,看不出来有多喜欢你。”
“他性格本来就稳重,而且这把年龄了,不可能还像毛头小伙那么张扬吧。”我帮江非均分辨。
君美说:“不是年龄的问题,这就是离婚男人,热情都耗光了,需要的就是找个人和他过日子,别指望还能像小年轻一样为爱痴狂。你还得当心,说不定他另外有备胎,几个人一块谈,就像葛优演的那个渣男,专骗剩女和离婚少妇。”
一席话说得我失眠半宿,凌晨两点还在疑神疑鬼。
我和江非均现在一周保持见一到两次面的频率,几乎每晚都打电话。可是一两个月来,除了拉拉手,偶尔搂一搂,他对我也没有更亲密的举止了。他从没说过那些能把耳朵都能融化掉的热辣辣的情话,从头至尾都非常绅士,非常含蓄,绅士得让我泄气。
男人在恋爱时似乎不应该这么冷静吧?难道是我魅力不够,让他没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吗?那天问他看不看世界杯,他说没有以前那种痴狂劲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男人的确像君美所说的,热情已经被前一段婚姻燃烧殆尽了呢?
其后好些天我都有点患得患失,一时自信满满,一时忧心忡忡,很想直接问江非均到底怎么定位我,又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反而没有了以前的坦荡勇敢。
爱情不会永远都是一条直线,总是波峰波谷上上下下,像心电图一样,真要是一抹直,可能就得咽气了。不过,在波谷的滋味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