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幸福之路_作者:熿兰(44)

2018-07-15 熿兰

  我扶着树干大口喘气,刘穆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我不客气地接过来灌了几口。

  摇摇晃晃又走了十来米,我说休息一下吧,于是我们坐下来休息。我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头重重地搭着靠背,高跟鞋狼藉地踢到地上,两只脚不顾形象地直直摊着。刘穆叠着腿坐在我对面的长椅里,一张脸全隐在黑暗中。

  花园里还有很响的蛐蛐声,时长时短地唱着歌,唧唧……唧唧唧……我侧耳听了半天,始终听不懂那神秘的旋律。这时刘穆说话了:“忻馨,你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声音难得地很温和。

  “刘穆,你说一个女人到三十岁还没结婚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不正常,有毛病。”

  “被人误会了?”他还是那么聪明。

  “被疯狗咬了。”

  “人和疯狗怄什么气,难道你准备反咬一口?”

  “哼,反咬,怎么反咬?上司的老婆,除非不想要工作了。”

  “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淡定点,人正不怕影子斜。”

  “道理是这样,但是真的很气人,淡定不起来。”

  “你要练出不怕谣言的本事,怕什么,说两句又不会死人,谁爱说说去。今天这种场合八字先生为什么不来?让你平白无故被人泼脏水,他该负责。”

  “不管他的事,他出差了。前面那些话你说到我心坎上了,知己啊。”我拍拍胸口。

  没有人回答,只有蛐蛐自顾自地唱歌。头顶的夜空非常明亮,看得见云朵,被夜风吹得时聚时散,长了腿似的不停奔跑变幻。月亮与云朵像两个小孩子在玩藏猫猫,云来了,月躲了,云走了,月现了……

  脖子僵硬了,我把仰得高高的头垂了下来,没想到刘穆已经不声不响地凑到了我面前。他抓住秋千的吊绳,俯下头来和我对视,一双眼睛圆鼓鼓地,像黑夜中的猫,贼亮。

  “干嘛,吓人哪!”

  “你觉得我们是知己?”

  不会吧,随便一句话还要追根索源吗?我脑子反应没平时快,过了几秒才回答:“嗳,差不多吧。”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有病。

  “我没病。”哇,会读心术?

  “你没病,我有病,行了,打住。”我往后缩了缩,移开了眼睛。刘穆这样子近距离的俯视让人产生莫名的压力,我不喜欢这种怪异的气场。

  他把身子稍微抬了一点起来,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忻馨……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什么?有两秒钟我木讷地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电闪雷鸣,咔嚓咔嚓,轰得我外焦里嫩。

  “神经啊!你是不是也喝多了,我怎么会喜欢你,我有男朋友的!”我叫起来。

  刘穆有半晌没说话,再过片刻,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反应也太大了,我的意思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说完他缩回身体,仰靠到刚才坐的长椅上,不理我了。

  吃饱了没事干忽悠人消食吗?幼稚无聊的中二少年!

  蛐蛐还在叫,长一声短一声扰得我起无名火。我从秋千架上挣扎着跳了下来,穿上了凉鞋。

  “刘穆,我回家了,你也快回去吧,拜拜啊。”

  没等他回答,我就一步一摇地走了,走了一段往回看,那条长椅上的身影一动不动,黑黢黢的一团,仿佛睡着了一样。

  回家上厕所时才发现,睫毛膏全糊了,眼睛下面黑黑一圈像女鬼;胸口的别针不晓得跑到哪去了,春光漏得一塌糊涂。真该死,今天诸事不顺,不知冲犯了哪路鬼神,改天搞个辟邪的玩意儿戴戴,没事多念几声菩萨保佑上帝保佑真主阿拉保佑,让身边作祟的小鬼全部滚蛋。

  不过显然地,上帝在云端打瞌睡开小差,菩萨在莲花宝座上饱食终日玩忽职守,没有神灵听到我的祷告祈求,所以我的背字还没走到头。

  ☆、怡情悦性

  夏末,我和江非均又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他大半个月都在出差,好不容易回上海,我却被公司派到广州开会。

  两天后他马不停蹄又要去青岛,估计得待一周。电话里他的语气非常无奈,我说没关系,工作要紧,不过,我有点想你了……

  他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