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装了。”
然而躺着的人依然纹丝不动,身上薄被单在有规律随着呼吸的起伏。
少女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精准快速地出手戳击在他几个穴位上,谁知这货憋得整张脸铁青也硬是咬紧牙关没出声。
范晓浠淡定地将病历上的夹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弯腰准备夹住他的鼻子。
“我去,你4是想嫩死我吗?”前一秒还挺尸的人倏地蹦起来压着嗓门惊恐道,第一反应是警觉地去锁住房门。
确定只有范晓浠来,白钱俊暂且松了口气,转身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道:“你个歹毒的小丫头片子,说,谁派你来的!不老实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他稍稍硬气的嗓门儿在目睹范晓浠轻而易举捏扁不锈钢水杯后陡然下降几个度,心疼地直抽冷气,“冷静,冷静,这只杯子值五块呢。”
范晓浠面不改色地拿出一叠钱拍在桌上,用半诱哄的口吻柔声道:“我不是谁派来的,钱呢,我也有的是,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都是你的。”
白钱俊在他们那片村都是出了名的抠门,另外还有一系列说话不过脑子情商低不爱收拾自己等等恶习,所有没人愿意跟他打交道,更别提介绍对象的事儿了。
以至于他现在不仅没女朋友,连个朋友都没有。
对白钱俊而言,最有吸引力的无非是赚钱,这也是他两个月前明知有大暴雨天还答应梁黎去邻县的原因。
封路、没有车去邻县、暴雨天、这些在他眼里通通等于收费翻倍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为什么要错过?
“好嘞,您麻溜的问。”
装病这么久,他都好些日子没见过这么多现钱了,心疼自己。
“第一个问题,你早就康复,为何还做出昏迷假象不肯出院?”范晓浠手掌压在钞票上,任凭白钱俊怎么使劲儿也抽不出半张,只好老老实实地收回爪子坐到床边,眼神幽怨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醒是醒了,可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躺两三个月也不过分吧?”
瞅你这见钱眼开的生龙活虎样儿,简直比外头的正常人还矫健好吗?
范晓浠微微一笑,“撒谎,扣十块。”
“我去,我说实话还不行吗,因为医院住宿条件好又不用我花钱,所以我不想走,你别跟外人揭穿我。”
“撒谎,扣十块。”
眼见着一张张钱币被范晓浠收回去,白钱俊急了眼,哆嗦着嘴唇哭嚎起来,“我不服!凭什么说我撒谎,凭什么!”
“凭什么?”范晓浠轻笑着反问了一声,眸底却毫无笑意,“我想负责你的医生护士都可以证明你已经恢复了,你的病例上清楚地写着手腕肿胀踝关节扭伤脱位,入院时身上衣物也还算干净,严重的是你手臂那道被石头划破二十厘米长的口子。
显然,上面并没提到你有磕到过脑子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在因失血过多昏迷送往医院前曾经奔跑过一段距离又或是剧烈运动过,才造成现在手和脚的伤势,并不是遇到泥石流灾害造成的。”
白钱俊冷汗刷的流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狼狈,很快掩饰过去恢复镇定,“小妹妹,你说的这些全都是你凭空想象猜测出来的,再说了,我遇上泥石流还不允许先跑两步嘛……”
范晓浠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直到他声音心虚的越来越小。
“不承认也没关系,看你这么辛苦地装昏迷应该是在躲什么人吧,需不需要我帮你把这个好消息散播一下?”
她悠闲环胸靠在椅背上翘起大爷腿,愉悦地欣赏着白钱俊的变脸。
你这个歹毒的小丫头片子!!!
见他宁愿沉默也还咬着不松口,范晓浠眨眨眼,接着道:“那我再猜猜,你躲的人是不是轩辕县长呢?”
白钱俊这才真的怕了,彻底屈服在她的Y威下,抱住她的细腿儿摇晃求饶:“小祖宗,你有啥目的就直说嘛,万事好商量,我还年轻,还有好多钱没赚,还没娶媳妇,不想死QAQ”
“简单,我想知道两个月前梁黎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钱,我有,足够你离开青山县之后过的衣食无忧。”
她说着,从内侧口袋摸出厚厚一沓大面值R民币,“够不够。”
抬首见白钱俊盯着纸币目光发直眼神呆滞,提了提音量又加上一沓,“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