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梨嫔这样狂妄的样子,西凉平芷心中纵然是再生气也竟然不能再辩驳什么了,一来是跟这样愚蠢的人说话实在是没有意思,二来也是突然意识到,那慕容世佳分明就是故意不断地提着姐姐的名字来让她生气,若是她西凉平芷当真是没有本事忍耐下这冤屈,日后还怎么能沉得住性子为姐姐伸冤,想到这里便也只是笑笑,说道:“梨嫔姐姐与文妃姐姐自然是有本事的人,也是能生养的人,只是生养生养,要能生还是要能养,这梨嫔姐姐的和沁小公主大病初愈,梨嫔姐姐就动不动提起我那早就死去的姐姐,难道也不怕自己沾染了晦气,再报应在了和沁小公主的身上了吗?”
这话刚一说出来,那梨嫔脸上的神色已经是十分难看,她的胸膛一阵一阵地上下起伏,眼睛却是狠狠地盯着西凉平芷的,那西凉平芷看到梨嫔盯着自己,也不觉得害怕,只是静静地喝着自己手边的茶水,视线扫到了慕容世佳的脸上,只看到她一捧繁复的云髻上斜插了镂金雕花木簪,娥眉只是淡淡地用灰色远山黛扫过,一身银丝墨雪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身上点缀着雅而不俗的鹅黄色,在雍容华贵之间透露着淡淡的幽雅,腰间一朵大大的胭脂色蝴蝶结,似乎是在彰显自己正宫的贵重大气,左边的鬓发上有一捧蝴蝶攒金步摇,右边只是浅浅地插着一个飞蝶墨雪镂宝髻花翠簪,水钻山茶绘银华胜在那华翠簪子的后面,好似一团清水芙蓉一般,发丝上郑重其事地带了紫金嵌芍药白羽搔头,腰间系了一条翠色葬雪上等宫绦,浅白色的茉莉耳环在耳垂之间摇曳着,若是细看,似乎还能感受到从她那茉莉花色上散发出来的浅浅的清香,裙摆上点着慕容世佳向来最是喜爱的牡丹,那牡丹行云流水地铺在了裙裾的一侧,如此看过去,倒是显得很是清新雅致。
“好了好了,原本是大家一块凑在一起说笑的,怎么说着说着又到了生养的话题里了,纵然你们都希望怀有子嗣,可是也应该注意一下平日里的措辞,那皇上最是喜欢温婉的女子,何曾喜欢动不动将生养挂在嘴边的女子呢?没事的时候就应该学一学颦仪,别看她似乎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其实心里头也知道皇上最喜欢的是什么的,虽然她也是来自于民间,可是终归也是开始看书了,这便是进步,便是让皇上恩宠于自己的方式,你们可懂得了?”那慕容世佳说着还笑着看了一眼颦仪,被这么一看,那颦仪的脸蛋刷得一下就红了,连忙站起来说道:“皇后娘娘惯会取笑臣妾了,原本就是笨鸟先飞了,臣妾就是因为笨拙了一些,才会什么事情都学的勤快一些的。”那慕容世佳点了了点头,说道:“你便坐下吧,和本宫说话不要这么客气,即便是满腹经纶,也应该摆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讲的就是作为女子就要知轻重,明得失,若是以为地以为自己来自于书香世家,便一味地逞强卖弄,可不就是失了教养的本性了吗?灵嫔,你说是也不是呢?”那慕容世佳的目光熊熊如炬,刚好打在了西凉平芷的目光上,那西凉平芷从来就不愿意听别人教训自己的家学,如今却看到这慕容世佳的嘴巴里总是关于自己的教养问题,不免觉得心中气恼,可是身后的曲和已经轻轻地拉扯着她的衣角,一直在奉劝着她要忍耐,那西凉平芷便也微微地定了定神,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是受教了。”
那慕容世佳倒是惊讶于西凉平芷竟然没有与自己反驳,便是知道自己果然是戳到了西凉平芷的心窝子上了,便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宫中若是能够一片和睦,自然是最好的,最关键的事情还在于你们要将皇上放在心尖上,好好地服侍皇上,本宫这里并没有这么重要,你们可知道吗?”那话里头带着一些尖锐的意思,众宫嫔连忙跪下去,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指教。”
原本卓青是有精神在听慕容世佳训话的,可是越听到后面,越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今天庸太医刚刚为她把了脉,还说她的脉象平和,只是平日里忧思太多,难免会影响腹中胎儿的发育,于是便也告诫了自己不要胡乱生气,可是这会子,在慕容世佳的宫中呆的久了,再喝了一些茶下去,却多少觉得心悸难安,只是慕容世佳原本就对芷阳宫有意见,便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忍耐了下来,之后的每一天,慕容世佳都让宫嫔们到她的正阳宫宫中听她训话,还说了卓青从前就是宫女出身,好歹是身子强壮之人,多与嫔妃们坐一坐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便也就忍了,再加上庸进庸太医这些天总是细心地照料她,喝了药之后便也觉得舒服很多,所以也没有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