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哐当一下掉在笼子里，她也彻底没了力气。
那双眼睛虚弱的睁着，看着倒在里面的夜倾城，泛白的嘴唇微微的一张一合的叫着他的名字。
汗珠顺着她的毫无血色的脸颊滚滚而落，滴进嘴里泛着苦咸的味道。
“夫…君……夫……”
声音小的像苍蝇，已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的悲鸣。
夜倾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可是脑海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他想挣扎出来，却用尽了力气也睁不开眼睛。
他的嘴里似乎流进了什么东西，好甜，像甘泉一样。
可是随着流进的越多，他再也品尝不到什么甜味，取而代之的便是满嘴的腥味。
这是血吗?
他的嘴里为什么会有血?
他的意识终于强壮了一些，耳边有很吵的吵杂声，是在打架吗?
不对，应该是打仗。
他被赫连城关了起来，齐国和南凤正在向秦国开战……倾颜……一想到她，夜倾城的心就强烈的跳了起来，该不是她来了?
夜倾城硬是撑着最后的力气，强迫自己从黑暗中苏醒。
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他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全部的场景已经收入了眼底。
他的眼前，正好丢了一只手臂，应该是被人砍下来的。
他没有猜错，的确是在打仗。
“夫君……”
声音很细小，但却没有逃过夜倾城的耳朵。
这个声音，是玉倾颜。
他硬着脖子，慢慢的扭过头去看。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瞬间睁大，愣了一秒钟，哭嚎着连滚带爬的朝着她爬去。
见他醒了，玉倾颜再也支撑不住，歪着身子朝地上倒去。
夜倾城及时搂住了她，慌乱的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看到那条残缺的右腿，他慌得六神无主，一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啊……”
最后他只能抱着脑袋，大声的哭叫。
玉倾颜勉强撑起了手，摸着他的脸，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伤口似乎把她的血全都流干了，她的脸色惨白如雪，那张美丽的让人不敢亵渎的脸，此刻也像蒙上了一层白纸，看着那么不真切。
夜倾城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他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的。
她原本是一个潇洒自在的谷主，而不是跟这些人心狠手辣的人结仇。
都是他害了她!
“夫君…不要…哭!”
她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哭了，就不好看了。”
他应该笑，他笑起来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了。
他也不想哭，可是这个时候他笑不出来。
“夫君…你不记得我了……”
她声音很小，夜倾城的脸颊几乎是贴在她的唇边上。
眼前的打打杀杀都与他无关，他只在乎她一个人。
这个时候，玉倾颜是高兴的，因为他的眼睛里终于只有她一个人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她的话让夜倾城惶恐，他亲着她的脸颊，苦涩的眼泪滴在她的脸庞上。
一片冰凉。
他后悔的几乎死去，下辈子，千万不要在遇上他。
他只会给她带来厄运。
“我出过谷…险些被拐卖……是你…是你救了我。”
玉倾颜见过他，在很多年以前。
只是他不记得了。
当时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偶尔救下一个小女孩，只当行善积德，早就抛诸脑后了。
救下她，只是他生命中多的不能再多的一小件事。
但是对于玉倾颜来说，确实她一生都值得铭记的事情。
“师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夫君，这都是倾颜该做的，你不要愧疚……”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睛已经开始散光。
伤口太重，流血太多，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这辈子永远都是我欠你的。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欠你的，”
夜倾城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桩往事，他抱着她，心已经疼到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