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咱们家小姐那身体是铁打的,这点冷算什么!”
两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走着走着身子暖烘烘的,等到站在丁一骅住着的荷风居门口时,丁菀的喷嚏早就不打了。
“麻烦去告诉大公子,我们四小姐前来探望!”荷香叩响了院门,等到一个小厮打开门探出一个头,她笑眯眯地对着那小厮道。
“四小姐?啊,你等着,我先去问问公子啊!”说完,那小厮啪地一声将院门关上。
“这……”荷香恼怒地指着被关上的院门,“小姐,你走这么久来看他,他的小厮就这样对你!”
“大哥这院子倒是个好地方!”
丁菀抱着手炉,任由荷香替她拢好风帽。荷风居旁边就有一个大湖,风吹过来,冷的荷香直搓手。丁菀却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那个湖,目光落在结了冰的湖面上。
“不知冬日凿湖捞鱼,会不会特别好玩?”
“好玩极了!这湖里的鱼,又肥又美!”
荷风居的院门大开,丁一骅裹得好像一只熊,整个人严严实实藏在狐皮披风里。他带着几分讨好地迎到丁菀面前,朝着丁菀深深作揖。
“这熊孩子,看到四小姐来了不赶紧迎进来,还敢给四小姐吃闭门羹!”说着话,他一脚踹在刚开门那小厮身屁股上,“丁冬,还不赶紧的,给我四妹妹赔礼!”
丁冬一手摸着被踹疼的屁股,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四小姐,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去给你捞鱼去,爷说了,中午留你吃饭呢!”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重新跑回了院子。
“妹妹,赶快和我进去,这外面冷的要死!”丁一骅亲热地拉住丁菀的胳膊,“这些日子天天躺在床上,不能坐不能站的,好不容易身上好点,我爹又下了死命令,不让我出门,我都要憋死了!”
丁菀跟着丁一骅往院子里走,还没走到正房门口,那叫丁冬的小厮带着一应捞鱼的物事一溜烟地又出了院门。
“大哥!”丁菀的目光跟着丁冬一路出了院门。
“想都别想,好妹子,你可是来看我的,可不能丢下我去捞鱼啊!”
丁一骅连忙吩咐另一个小厮去关上院门,他连拖带拽将丁菀拖进了房间,嘿嘿笑着将披风脱了扔在一旁,又脱下厚厚的棉袍,袍子里面穿着一身家常的墨绿色衣衫。一下子觉得松快了许多的他,忙指挥小厮们上茶上点心。
他殷勤地将丁菀请到炕上坐了,“妹妹你今儿可得留在我这里吃饭,你要是敢走,我以后就不认识你了!”
“大哥可好些了?”
刚刚丁一骅裹得像个熊,丁菀还没觉出什么,这时候看他,却险些让丁菀以为丁一骅脱胎换骨了。这才不过十来天,丁一骅从一个胖子到瘦骨伶仃,那墨绿色的衫子穿在他身上,竟显得空荡荡的。
“也就勉强能行动!”丁一骅见丁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索性配合着在丁菀面前转了个圈,沾沾自喜地说,“以前蝶儿老觉得我太胖了不好看,我如今这样子,倒是因祸得福,她想必能满意了!”
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他竟还记挂着那个熊蝶儿!
“大哥……到如今还不死心吗?”
“我不死心,我怎么可能死心?”丁一骅激动地瞪着眼睛,呼呼喘着气,“我要是死心了,这些罪我不是白受了!”
“四妹妹,你还小!蝶儿就是我这辈子的追求,只要能娶她,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他突然想起那天受罚时丁菀写在身上的字,满脸感激地看向丁菀真诚道,“那天多亏了妹妹指点,要不是你叫我装晕,还不知能不能留下命来!啧啧,我爹下手可真狠!”
“那种场合,你硬扛着,老爷子下不了台,你怎么可能落得好?”丁菀正色道,“我今日过来,除了看望大哥,还想问问大哥,对将来的事,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打算?”丁一骅愣住。
“大哥若是什么都不做,难道老爷子会改变想法?”丁菀看着丁一骅那张懵懂的脸,心中不免一声叹息。这丁一骅身为丁家长房长子,将来要担负起整个丁家,却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一个人,难怪老爷子要痛下狠手了。
“还请妹妹教我!”
丁一骅并不笨,只是这些年丁大夫人怕他成材后难以控制,在银钱上对他多有纵容,却屡屡扰乱丁大老爷对丁一骅的教导。丁老爷子百年之后,这丁家的一切都是长房的,对丁大夫人来说,有一个草包儿子,她才能稳坐着丁家掌权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