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菀见自己求她她听不进,便猛地站起来,丁二夫人触不及防,险些被丁菀给撞翻。她后退几步险险稳住身子,哎哟哎哟地叫着坐到了椅子上。
“我说菀丫头,我这可是为你好!我是这府中现在唯一还有关于你身世线索的人了,你不对我客气些……”丁二夫人话还没说完,就撞进了丁菀凶狠的目光里。她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人有那样血红骇人的目光。
“二伯娘!”丁菀冷笑着逼近丁二夫人,“二伯娘答应我,将这事永远忘了可好?”
“傻孩子,二伯娘这可是为你好!你那爹娘如今虽不如丁家显贵,可也是不得了的人家,你若回去,这日子过得定比现在舒坦千倍万倍!”
丁二夫人见丁菀神色虽冷,可小姑娘家家温温柔柔的说话声明显带着些慌乱无助。她面上更加真诚地看向丁菀,心里暗道,快求我吧,快去查证真相吧!她要看着那个女人在全京城人面前没脸,她要看着三房日夜不宁!
“菀丫头,二伯娘这就告诉你,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你娘那个叫卢呦芳的庶妹,当年嫁给了一个落魄的何姓秀才,穷的吃不起饭,一直靠着你娘救济过日子!你生下来的那几日,你那位姨母赶巧也生了对龙凤胎,据说那丫头落地就死了!”丁二夫人说着话,眼睛却望丁菀脸上瞟。她可亲眼看过了,这丁菀像丁三夫人,却更像那位卢呦芳。她一心觉得丁三夫人当初以势压人想强夺落魄庶妹的儿子,可那卢呦芳岂是省油的灯,舍不得儿子倒送个女儿来,让丁三夫人吃瘪多年!
“我说菀丫头,你说这巧不巧,咱家是儿子死了,何家是女儿死了,哎哟,当时我就觉得有趣,所以就让人留意了下,这一留意可不得了!”丁二夫人说着兴起,又劝起丁菀,“如今不比当年,那何秀才现在混到了一方大员的地位上,不比三弟差多少哟!你要是认祖归宗,那可就是堂堂二品大员的独生爱女!”
“这么说,二伯娘是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丁菀轻叹了一声,愈发逼近了丁二夫人,眸色冷清地凝视着丁二夫人的脸。
丁二夫人看着丁菀瘦小的身体,垂在身侧却捏成拳头的双手,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一刻,她想到一个动物,和面前的女孩子很相像,那就是----狼!
“菀丫头……我说的……都是……都是真的……”丁二夫人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哆哆嗦嗦道,“那天我让人盯着三房,她亲眼见到有人拎着个篮子进了三房的院子……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
“二伯娘!”丁菀俯身,亲昵在丁二夫人耳边叫了一声,“说起来,我还是挺喜欢小健的!”
丁二夫人惊恐地看着丁菀,“你……你想做什么?”
丁菀将手在唇边舔了一下,做了一个撕裂的动作给丁二夫人看,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杀气,只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才具有的杀戮之气,“二伯娘恐怕不知道,我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你个疯子……疯子……”丁二夫人一把推开了丁菀,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却跑进了丁菀的卧室,看着身后逼近的丁菀,丁二夫人一声尖叫,从丁菀身侧往东厢房外跑去。
她的身后,丁菀却像失了所有力气一般,软倒在地上。一滴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留下一条细细的水线。
“小姐……别听她胡说!”丁菀将丫鬟们遣出去,却留了胡嬷嬷在卧室的屏风后,是以胡嬷嬷听见了丁菀和丁二夫人全部的对话。
丁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胡嬷嬷叹了口气,三夫人被府里的流言激得自乱阵脚,早就在丁菀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可面前这个小女孩,十三年被弃在乡野之地,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了,如果……如果还要面对身世的疑团,也太残忍了些!
“小姐,地上凉!”胡嬷嬷蹲下身去扶丁菀,丁菀软软地任由她扶着坐回了椅子上。
“嬷嬷,你会不会觉得,我是贪恋丁家四小姐的身份?”
“傻孩子,嬷嬷知道,你不过是不想被二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胡嬷嬷拉起丁菀的手,“二夫人的话不可尽信,小姐你出生时必定发生了一些事,可小姐是三老爷和夫人的血脉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