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你们眼中认为的。”宋钧铭据理力争,“母亲可有问过我的意见。而且如果不是母亲拉着,孩儿可有主动去过严府一次?”
闵氏瞪了瞪眼,“今日就是。而且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用得着问你们?”
“今日有所不同。”宋钧铭依然拧着。
“哪里不同?”
“好了,你们母子吵得我头都大了。”宋義拍了拍身前案几,鸡翅木笔架上的毛笔晃晃荡荡的,“你让铭哥儿把话说清楚,别拉错了一段姻缘。”
“你……”闵氏搅着手中的帕子,又悲从中来,“当年你就是与妾身拉错了姻缘,枉了你这么多年。”
“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这些。”宋義只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力感,再次抬起来的手掌终于是没有再落在大案上,而是垂在了身侧。
“父亲,母亲。”宋钧铭的语气也软下来,甚至有一丝的哀求,“孩儿对严钰珂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闵氏也近乎哀求的道:“铭哥,相比于盲婚哑嫁,你和钰珂这样的……”
宋義却摆了摆手,示意闵氏闭嘴,“听铭哥把话说完。”
“如今孩儿的心思全都在举业上头,不考出一番成绩,孩儿绝不考虑婚娶之事。”
宋義颔首:“先立业,再成家。”
闵氏却急了,“可是……”
“孩儿知道父母的难处。但是孩儿就算风餐露宿也不想接受严家的恩惠。”
“有志向!”宋義的手再次重重的拍在案几上,身体里的力量好像恢复了,人也有了神采,他起身绕过长案拍了拍宋钧铭的肩膀,“好男儿当是这样,为父的支持你!为父以有你这样铁骨铮铮的孩儿而感到骄傲!而且我们家还不至于让你风餐露宿。”
闵氏看到这样一门好的亲事被父子俩就这样搅黄了,心里抽搐的疼。
严家富庶又是勋贵世家,最主要的是人口少又简单,只有严钰珂这么一个女儿,那嫁妆定是少不了的。
她怎么也得再想想办法。
…………
姜氏带着华琛华锦连夜赶路。
两天的路程,他们用了一天一夜,再加小半个上午。
到德州太平巷章府的时候,章家的大厨房里正冒着袅袅的炊烟,在准备午膳。
华锦撩开车帘,几日不见这里,又陌生了许多。
门房上的下人见到这浩浩荡荡的一队车马,忙小跑着迎了出来。
华琛率先跳下了马车,对着门房上的下人吩咐道:“去通知祖母,说是博远侯夫人姜氏来府中拜访。”
“是,小的这就去通知。”
“等等。”华琛叫住了拔腿就要往里头跑的下人。“再去通知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让她们也去朝晖院。”
这次,门房的下人犹豫了,让他去请人,又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到时候挨骂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此时,一道和风细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去和大伯母她们说,从二品诰命夫人姜氏来府中做客。若是她们再问,你就答是太夫人让你去请人的。”
那下人此时正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攒珠绣靴,慢慢向着他走近。
“是。”下人应声缓缓抬起头来,就看到二房的五姑娘。
只是,他记得二房一行人离开章府的时候也正好是他当值,怎么只这短短的几天不见,这位五姑娘身上的气势仿佛又不同了。
“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华琛呵斥一声,这下人又赶紧往里头跑。
同时,门房里当值的其他几人忙将东角门大开,让这浩浩荡荡的车马进入章府。
罗氏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为联系不上其兄罗春成而焦虑。
罗春成虽然不是她的亲大哥,却胜似亲哥哥。
这么多年不但在背后助她颇多,而且为了那桩买卖,他连亲都一直没娶。
听到玉喜来报,说是华琛华锦回府,还带回了姜氏,罗氏手中正拿着的一盏茶应声落地。
“门房上的人说没说他们还带回了什么人?”
玉喜摇头,“二夫人,奴婢问过了,剩下的就是严家的随从和几个婆子。”
罗氏颔首,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