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绳落地的声音却像是重重的砸在了段婆子的心上,令她心惊胆战只能大喊求救,“放我出去!”
没有人理她,只有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朝着她靠近。
段婆子人抖得像筛糠,如果不是被绑在廊柱上,她根本就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致命的危险一点点靠近,冰冷坚硬的物体抵住她的脖子,刺痛感越来越强烈,有咸腥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来,那是她的血啊!
这种恐惧,比那天晚上那几个熊孩子装神弄鬼还要可怕多了。
早知道那天晚上她应该坚持一下什么都不说的。
“姑……姑……姑奶奶!”段婆子牙齿都在打颤,体下也憋不住喷薄出一股热流。
哪怕是被吓尿了,她也想活着,只能不顾一切的哭着求饶,“姑奶奶饶了老奴吧,老奴也是被逼的啊!”
头上一松,眼前一亮,段妈妈突然看到罗氏在对着她笑,那笑就像罗氏出嫁那天一样。
明明是欢喜的笑,可段婆子怎么看都觉得触目惊心。
罗氏突然收起了笑,也收回了刀。她皱了皱眉,用手掩住了鼻子。
段婆子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原来尿了裤子,如今柴房中充斥着尿骚味。
段婆子连忙露出一副谄媚嘴脸,“姑奶奶,都是奴婢的错,污了您的鼻子。”
罗氏却像没有听到她这般话似的,反而问道:“段妈妈,你说我犯了什么错?”
“姑奶奶您没错!姑奶奶哪能有错啊!”
罗氏笑得很温和,“我就是爱上一个男人而已,我错了吗?”
段婆子也顾不得脖子上伤口的疼痛,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错,没错。”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在老爷来昌邑迎亲的时候才遇见他。”
“不该,不该!”
罗氏看向段婆子。
段婆子忙改了口,“应该早点遇到。”
罗氏的脸上又露出甜蜜的微笑,就像她初遇章钰峰那天一样,“你不知道,当时老爷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样貌俊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就像和煦的春风一样,把我冰封的心都吹化了。”
段婆子忙跟着附和点头。
却见罗氏眉头又是一皱,“可他迎娶的却不是我。”
“那是他的错!”
“而后这好几年,我也试图忘记过他。可是我做不到,我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姑奶奶是深情之人。”
“可严佳灵她凭什么?她从小锦衣玉食,从来都是众人眼中的大家闺秀,她身上的光环都是家族给她的。”
“她哪里能比得上我们姑奶奶。”
“她心里的人根本就是宋義,却还要霸着我的心上人。”
“是她的错。”
“既然忘不掉,不如就得到。”
段婆子依然点着头,“姑奶奶做得对。”
罗氏依然笑着,却挥手将段婆子身上的绳子砍断了。
粗绳落地,段婆子身子一松,顺势跪在了罗氏的面前。
她以为是连番的马屁拍得奏效了,长吁口气的同时连连给罗氏磕头,“求姑奶奶放过!姑奶奶要是放过老奴,老奴这后半辈子一定为七姑娘做牛做马。”
“你也知道我活不成了?”
听见罗氏的话,段婆子战战兢兢微微抬起头来。
却看到罗氏已经收起了刚刚温和的笑容,她面露狰狞,目赤欲裂。
段婆子心下一惊,耳边响起罗氏尖锐刺耳的声音,“可我最后得到了什么!”
这次,段婆子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寒光一闪,一柄砍柴刀便剁向了她的头颅。
段婆子身子一翻,躺在了地上。
鲜红鲜红冒着热气的血液哧哧从她的头上冒出来,段妈妈蹬着腿,只剩下一口气。
完了!活不成了!
她瞪眼看向罗氏,却只见她又举起那柄染了血的刀。
而罗氏的脸上也有她喷溅出的血液,和着眼泪,就像从眼中冒出了血珠子一般的可怕。
好可怕!
段婆子在最后一丝意识中听到罗氏哭着呐喊:“是我爱错了!”
段婆子眼睛一翻断了气。
罗氏将那柄刀直直的插入自己的胸膛上,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