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来离婚的她还真的从来没见过,现在这社会,男人抢老婆都是堂而皇之了?
主要是领导也专门吩咐了,认真办事儿就行,一句废话都不要多说,不然她这工作也就干到头了。
“结婚登记在隔壁么?”杜哥捏着安鸾的离婚证,拉住她的手腕问工作人员,她赶忙点点头说:“就隔壁。”
安鸾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将包里的材料袋拿出来,走到依旧坐在原位没动的纪云天身边,将材料袋放在了他面前的离婚证边上。
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开。
就像她安安静静的走进他的生活,自始至终,她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力求不留下过多痕迹。
纪云天终于懂了,这个会将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暗自了解的非常清楚,不动声色,小心翼翼的照顾他,用最不招他心烦的方式喜欢他,爱着他的女人,彻底离开了。
此时此刻开始,连法律都不再保护他们的关系了。
又有人吵吵闹闹的进来,男人和女人说尽了互相伤害的话,纪云天不得不让开了位置。
“别吵了,夫妻之间,有那么大仇恨么?”刚才温和的工作人员此时突然就严肃了。
这句话也同时戳在了纪云天的神经上,夫妻两个字对以前的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甚至是累赘的,可现在对他来说,千斤重,珍贵却已经成为了往事。
纪云天一直都没有打开安鸾给她的材料袋,他实在不敢看,最后的最后,她到底给了他什么东西,他不敢看。
杜哥即将大婚的消息漫天飞,纪云天为了躲避,除了必须去公司的时间,大多数躲在家里和夜店,将近一个月,夜夜烂醉。
在夜店里,他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妖艳的,清纯的,呆萌的,心机的,却没有一个能和安鸾重叠,哪怕是一点儿影子,都不曾重叠。
他会和这些女人调笑,却从不让这些女人跟着他走,午夜清冷的街道,他一个人乱着脚步,将寂寞和孤单升华到极点,作为自我惩罚。
颓废至极,在家里也能喝的醉倒,就快到安鸾结婚的日子,纪云天顶着酒气,打开了安鸾给他的那只袋子,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五脏六腑又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和的换了位置。
心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安放在哪里。
“安鸾……”纪云天攥着材料跪在地上,她是用自己,换了这样的保护罩给他么?
她还留了一张字条给他,告诉他不要将材料交出去,只作为相互制衡的保护壳,这是她对他最后的请求。
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求他?所以说,她其实也是想保护那个男人了么?
纪云天将材料攥的越来越紧,再抬头的时候,眼神中闪着满是仇恨的光。
第28章 血染的婚礼(上)
大红色的喜服,绣满了金色的龙凤祥纹,安鸾将左右手上的二十几个金镯一个个的取下来,扔进面前红木首饰箱,和另外一堆一起。
她要从之前住的这房子里出嫁,然后与杜哥一起去他新布置好的别墅居住一段时间。
婚礼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举行,车队就快来了。
安鸾沉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头饰是纯金的,一道金色的面帘垂下来,就像头纱,化妆师给她画的妆浓厚恰到好处,不会显得她苍白,衬托万分娇柔。
穿红色嫁衣是杜哥决定的,他说她总是面无血色,穿着西式婚纱看起来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所以采用了纯中式婚礼。
送贺礼的人从早上就开始不断,一卷一万的红包已经扔满了外面的四只巨大纸箱,送玉雕的,送金摆件的,什么昂贵送什么。
就算满目都是红色与金色,安鸾的心也依旧是一片漆黑。
她还是能想起嫁给纪云天的那天早上,她笨拙的给自己画了妆,婚纱很普通,陪嫁更是寒碜,但她心里却是满满的激动,同现在的麻木完全不同。
那一天,外面热闹喧天,所有的排场都符合纪云天的身份,但在她等候的房间里,没有伴娘,没有祝福,纪云天只身一人进来后拉着她的手,若不是她父亲说了一句,新妇脚不着地,纪云天可能都不会抱她,会拉着她直接走。
那一天,她却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雪松和柳橙配点淡柠檬的浅香,还有混合的男士须后水以及掩盖不掉的烟草气味。
那是纪云天专属的味道,不专属于她,却在那一天,产生了唯她专属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