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找什么?骆绫心里一阵狂跳,殷家家主和夫人不和,对她而言并不是坏事。若是能抢先殷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等于是手握一样重要的筹码。
找完妆奁,将梳妆台上上下下摸索个遍,殷豪来到床边。他一寸寸在床铺上摸过,一无所获,他干脆掀开被衾,将床身也细细翻找。
骆绫紧张得快要无法呼吸,找完床上,是不是就会找床下了?
好在,殷豪的注意力全在那些从殷家搬进别庄的东西上。找完牙床上的被衾玉枕,他奔着那几只大衣箱而去。女人的衣物繁复精贵,层层叠叠,殷豪奔到衣箱前迟迟不敢动手,他没有把握能够将衣物完璧归赵。殷豪并不想打草惊蛇留下痕迹,一时很是为难。
“那女人一天要换十次衣裳,东西不会藏在这里头。”殷豪自言自语。
“该死,她到底藏哪里了?”
卧房的空间并不大,东西也不多。厅内的玩意就多了,手炉,屏风,玉榻,桌椅,各种盒子花瓶挂件摆件。殷豪走进厅内就头大,这样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他还不得不捞。哪怕有丁点的可能,他都不想放过。那女人懒得管他的后院,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倒是看得十分着紧,平日她不在的时候都有那个精明的花嬷嬷盯着。难得今儿那女人去和小王爷争男人,花嬷嬷被他的人拖住,他可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骆绫攥着袖子,紧张地感知着殷豪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殷豪动到厅内的哪件东西,骆绫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身下的地面无声地张开一个大口,她整个人往下落去。
“啊。”骤起的变故让骆绫无法自控地发出一声尖叫。
“谁?”殷豪低声厉喝,快步奔进卧房,卧房里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异常,刚那一声尖叫就好像他的幻听。
“谁在屋中?”正房外留守的丫鬟们同样听见那一声又短又急的尖叫,齐刷刷冲进来。
卧房内空空如也,只有一扇大开着的窗,微微晃动着。
“起风了。”为首的丫鬟皱眉看着窗外,巡逻的护卫们尽忠职守地在池塘边守卫着,一切都很正常。她啪嗒一声关上窗,对着其他丫鬟说。
“好像是起风了。”
丫鬟们再次退到屋外。殷夫人是个喜静的女人,身边不喜欢留太多人侍候,更不喜欢丫鬟们在她的卧房随意进出。
床下藏着短短的一段楼梯,骆绫顺着那楼梯骨碌骨碌地滚下去,滚进一间暗室里。
楼梯和暗室都铺着厚软的毛毯,骆绫虽说摔得又急又狠,万幸并没有受伤。暗室很小,墙角嵌着一颗散发着莹莹亮光的珠子,有一扇小小的门,门外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地道每隔一段距离,也嵌着一颗发光的珠子,将细长的地道映照的宛如白昼。
骆绫提步欲走,又停下脚步。丫鬟们的声音她听得清楚,知道这会儿人都退出去了,若顺着楼梯回去卧室,说不定能找到那件殷豪求而不得的东西。她这边心思稍转,上头的卧房又传来细微的动静,一闪而逝,卧房彻底归于寂静。
是殷豪回转来了?骆绫蹲着身子爬上楼梯,伏在楼梯口凝神细听,那吐纳的功法练后效果是极好的,连耳力大有提升。果然,骆绫听到很轻微的脚步声,和先前趴在床下听到的脚步声别无二致。
殷豪一直在翻找某样东西,将厅和卧房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后,气呼呼地在房间里不死心的打转。又过一会,殷豪飞快地从窗户跳出去,又细心地将窗户从外面拉过去关好。他的动作刚做完,骆绫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个苍老威严的说话声。
“有女子的尖叫声?可听清从哪传出来的?”
“奴婢们都没听到,小欢你是不是听错了?”
“都闭嘴,让小欢说。”
“奴婢……奴婢听着像是卧房传出的,祝姐姐进来查看时,发现窗户被风吹开,今晚风大,也可能是奴婢听错。”
“你没有听错。”老太太的声音冷厉透骨,“是有几只小老鼠遛进来。”
“嬷嬷恕罪,是奴婢们没有尽到看护之责。”
“既然错了,除了小欢,其余每人领十个板子。”
“是。”
好严厉的老嬷嬷。骆绫缩在楼梯口,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猛烈跳动。这老嬷嬷怕是殷夫人极其信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屋内被人动过,接下来,她是不是就要来查看这地下暗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