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信吞了毒/药,觉得体内并无异状,便向众人告辞。红叶帮及各派人士因容国大军将至,纷纷撤出林子,分散躲避。
石信绕开容国大军,捡小路往北而去。行不过数里,迎面有人骑马冲来。那人衣着与碎石岭的御林军相似,后背插着一面蓝旗,看上去像是报信的。石信没去过容国皇宫,正想找个人问路,便双手抱胸站在路中央。那人怒喝一声:“闪开!”石信待他靠近,斜身闪过,抬手便是一掌。那人仿佛撞在一堵无形的气墙上,闷哼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石信跳上去,一把揪住他衣领,喝问:“想死想活!?”
“活!活!”
“到皇宫怎么走?”
“出了云州……哎哟……一直往北便是……”
石信在他肩上轻轻一拍,那人登时瘫倒在地,不知死活。石信骑上他的马,连日连夜往皇宫赶去。只有弄清真相,才能洗刷冤屈,更何况自己还服了“七日倒”,万一耽搁了,后果不堪设想。他策马狂奔,拼命赶路,每日只歇两个时辰,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来到容国皇宫。石信心里虽急,却不敢暴露行迹。宫里的高手虽不如他厉害,但是人数众多,一旦纠缠上,刘任的事无论如何都查不清了。他在外头一直等到夜深,才悄声潜入。
石信跃过两道墙,落到一片树林中。四下黑沉沉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借着微弱的月光,一步步向外走去,落脚极轻,生怕踩着枯叶发出声响。正是十二月份,寒风凛冽,侵人肌骨。到了夜里,很少有人待在屋外。这时的宫里只有守夜和巡逻的侍卫还没休息。
石信走出树林,来到一条小路上,忽然听见脚步声响,立即藏到树后。少刻,一名侍卫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边走边打呵欠。石信等他经过,悄无声息地跳到他身后,在他背上点了几处穴位,随即用手捂住他嘴,另一只手夺下灯笼。这一连串动作迅猛之极,那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嘴已被他捂上,连声救命都没喊出。他浑身酸软无力,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以为自己遇到了刺客,十有八九要被灭口,心里害怕极了,嘴里呜呜直叫。石信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威胁道:“你敢出声,就要你的命!”说完,慢慢松开手。那侍卫怕死,自然不敢乱喊乱叫。
石信问道:“景秀宫在哪?”那侍卫想抬手指个方向,但因穴位被点,使不出力,只得朝来时方向努了努嘴,说道:“沿着这条路直走,过一道门向左转就到了。”石信将他打晕,提小鸡似的扔到一边,迳往景秀宫而去。
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景秀宫所在。这时已是子时,周围静悄悄的。石信放低身子,趁黑潜入,走过一个院子,见有间屋子窗中透出灯光,便摸到窗下,只听里面一人不住地叹气。石信听出是个女人,心道:“这屋子好像是这里最大的一间,也不知屋里这人是不是景妃。”倏而又想:“景妃得知自己儿子、女儿遇伏,心里一定焦急万分。这人在深夜里叹气,不是景妃还能是谁?”
想到这里,石信不再犹豫,挨至门外,将门一推,闪了进去。他趁着那女子愣神,欺身上前,手掌按她肩头,真气一吐,那女子登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石信在自己嘴前竖起一根手指,低声道:“我不是来害你的,你不要出声!你若呼喊,下场与此相同。”说着,手掌在椅背上轻轻一拍,将那背板击断。女子挣扎无果,不得不服软。
石信见她并不出声呼喊,在她肩上又拍一下。过了一刻,那女子恢复力气,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石信见她容貌和神态与那公主有许多相似之处,愈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后退两步,单膝跪地,拜道:“琴人石信,拜见景妃娘娘!适才无礼,还请恕罪!”
景妃心头一惊,小声问道:“你是琴国人?”
石信道:“正是!”
景妃走到门口,向外面望了望,将门轻轻关上,说道:“跟我来。”引着石信来到里屋,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石信道:“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还望娘娘实话实说,不要瞒我。石信问完便走,绝不纠缠!”
景妃道:“请讲。”
石信道:“景妃娘娘,你也是琴国人对不对?”
景妃目光闪烁,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石信耐心地等着,也不催促。景妃犹豫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说道:“没错,我本是先皇身边的……后来中京陷落……想必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