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诗的手很暖,从她指尖上传递来的是一种无言的关怀。
白漫紧抓着浴桶的手就松了开来:“舅母,我没事。”
“来,你闻闻。”苏如诗将手里的玉瓶打开,递到白漫面前,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白漫连连点头:“好香。”
“香就对了。”苏如诗翻手就将玉瓶里的液体倒进了浴桶,道:“这是柳皇后生前最爱用的,太医院里精心调配,每年也不过三瓶。”
白漫转身,潜了潜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道:“这么贵重的东西,舅母还是留着给您自己用吧。”
苏如诗打量了白漫一眼,从她包着纱布的脖子到雪白的肩头,道:“这东西虽好,却也要用对地方。我已过韶华之年,这些东西用多了也不管用。反倒是你们这些正值妙龄的姑娘,用的正适合。”苏如诗将剩下的凝脂白玉液重新封好放在一边。
视线落在身上,白漫索性探出了水面一些,大大方方的划了划水。
白漫道:“舅母说笑了,您当年可是京城第一美女。就算是如今,也是风韵犹存。”
苏如诗轻笑,顺手拿过浴桶边的帕子,伸手过来。
“舅母,使不得!”白漫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苏如诗没有理会白漫,用帕子沾了水,擦过白漫白皙的背部,道:“你这般年纪,当我女儿也不为过。虽然你我相处不长,可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这姑娘。”
“多……多谢舅母。”白漫身体微僵,任由苏如诗替她擦着后背。
“若非你已是池大人的义女,我便也要如此做。只是可惜,你我今生无母女的缘分。”苏如诗淡淡道。
白漫垂下眼帘,望向水里自己的倒影:“承蒙舅母抬举,小漫感激不尽。”
苏如诗静静的擦过白漫的后背,肩膀,锁骨,要到胸前时被白漫红着脸拦下:“舅母,我自己来。”
这回,苏如诗没有再勉强,顺势收了手笑道:“女儿家的身子的确金贵,不能随便让人碰。你脖子上的伤可好些?”
“嗯,好多了。”
苏如诗拿过一旁干净的帕子,轻轻的擦干自己的手,温声道:“小漫,你落了水,抱你回来的是濡逸。于情于理,濡逸也该对你负责。”
白漫微愕:“负责?”
白漫突然意识到自己落水定然湿透了衣服,柳濡逸带自己回来,在他们的眼里定然有些不堪。难不成他们以为她是想以此赖上柳濡逸,让他负责?
想到此,白漫连连摇头:“舅母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是落了水,柳濡逸他只是救了我的命。仅此而已,我感谢他都来不及,绝对不会让他负责什么。不对,我的意思是这根本就没什么,不用负责。”
苏如诗柳眉微蹙:“小漫,你是女儿家。要有自持,不可如此含糊行事。”
她又不是第一次落水,要是每次落水都要让救命恩人负责清白,那她岂不是要麻烦死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落水?你是说和濡逸还落过水?”对,濡逸上次回来的时候说在石阚的时候有位姑娘救过他,苏如诗深深的看了白漫一眼。
白漫眨眨眼,没想到只是随口嘟囔,都被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说起来,她和柳濡逸在石阚的确还一起落过水。那时候还是洛石救了他们呢。
突然,白漫脑海里一个电光火石,忙道:“舅母,柳濡逸现在会游水了?昨晚他是怎么救的我?”
苏如诗被问的一愣,摇头道:“这个我倒是还没来得及细问。只是听阿森说,昨夜他带着衙役们赶到泰安街上的时候,濡逸正抱着你回来。小漫,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舅母,我想柳濡逸当时为了我的名节着想,一定遮了我的脸。再说我问过阿森,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府里没几个人看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加起来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白漫摆摆手。
苏如诗微叹,正色道:“这件事是委屈你了。小漫,你放心,舅母定然不会让他们嚼舌根。”
“好啊。”白漫莞尔。
苏如诗伸手点了点白漫的鼻子,道:“你呀,一点都不害臊。其实你要是能一直呆在府里,往后府里的日子也会热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