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渡晚上和合作公司的经理们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他喝了很多的酒,所以并没有直接回家,只想四处转转,散散酒气。
此时商铺大多数已经关门了,喧闹的人群也渐渐的散去了。冷清的大街上,他越发显得孤单。
他默默的走着,而不远处司机开着车跟着。
就在街角的长椅上,一个穿着灰褐色僧袍的和尚正坐在那里,安静的如同一尊佛像,而他身旁的碗里,装了几个包子。
那和尚不过三十多岁,可身上却又一种神秘感,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不慌也不忙。
似乎察觉到了席渡的打量,那个和尚双手合十,向他念了句阿弥陀佛。
席渡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放到他身旁的空位子上,刚想转身却被那和尚叫住,“出家人不要钱,素饭菜足矣。施主还是将这些肮脏之物拿走罢。”
许是酒意上来了,席渡冷笑着说,“我就不信你们这些和尚不贪财,我看你不过是想要的更多。”
那和尚摇了摇头,“世间所有的人都有执着的事,有人执着于金钱利益,有人沉迷与美色,可施主却执着于一只作孽深重的狐狸。”
席渡的心好像被利刃扎了一下,有些错愕的抬起头,不过几秒之后,他就镇定下来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和尚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盯着他,似乎能将他的一切都看穿一样,“施主的生命无情无尽,可日日生活在煎熬之中,这便是你执念的恶果。”
席渡冰冷的眼睛里有了杀意,“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知道什么?”
“那狐妖本是邪祟之物,生来就带着厄运。”那和尚望着他,脸上依旧无悲无喜,“难道施主还没有明白自从那妖孽出来之后,究竟有多少人无辜丧命。”
他所有的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他双眼通红的吼道,“你这和尚胡说八道。”
那和尚见他如此,轻轻的叹了口气,“那狐妖很快就重新回来了,当一切罪孽结束时,施主就会明白今天我说的话了。”
席渡的脸上满是疑问,难道他的红鸢要回来了,可是童舟舟还在,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女人如何才能回到他身边。
他急忙想要追上去,却见那和尚早已消失在街角。
下班后童舟舟拿了仅有的积蓄从超市里买了些燕窝,在那破旧的小楼面前转悠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上了楼。
这是她自小生活的地方,童舟舟几乎惊奇的发现楼道里还有她五岁的时候拿着刀子往墙壁上刻下的画。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似乎听见屋里有电视里传出的声音,才砰砰砰的敲了几声门。
过了好一会似乎没有动静,童舟舟刚想伸手在接着敲,房门却哐当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穿了件满是油渍的睡裙,头发油腻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
“你找谁?”那女人一副公鸭嗓,听起来语气很不善。
童舟舟将这个邋遢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实在看不住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跟自己的母亲差远了。
“我来看看我奶奶。”童舟舟语气对这个女人实在不想客气。
那女人瞥了她一眼,冷哼着把门让了出来,放她进去。
童舟舟刚进屋,就看见客厅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躺在沙发上玩着平板,许是玩游戏玩的太入迷,连头也没有抬。
童舟舟刚进了屋,险些被一阵恶臭给熏晕。床上的被褥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了,都成黑乎乎的了。
床上那个佝偻的老人她几乎认不出来了,这哪里还是自己矮胖的奶奶。
“奶奶。”童舟舟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我是舟舟,我回来看你了。”
老人见到舟舟,同样是老泪纵横,她瘦的皮包骨的手紧紧的攥着舟舟的手,“奶奶这辈子还以为都得不到你的原谅呢,没想到这辈子你还能来瞧瞧我。”
童舟舟心里发堵,当初似乎所有的埋怨都没有了,拉着奶奶说了好一会的话,看时间很晚了,才起身想要离开。
老人一边埋怨着儿子儿媳的不孝顺,一边后悔当初对舟舟不好。
直到童舟舟起身离开,老人才止住了泪,然后从床底的一个纸盒里拿出一个银镯子戴在舟舟的手上。
“这东西我一直藏着,没有让那个女人找到,以后你好好留着,还是个念想。”童舟舟见到她这样,倒像是不想活了似的,“奶奶就你这么一个亲孙女,除了你还能留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