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温峥从警察口中知道了童舟舟的医院,他连夜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
他的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医院值班的护士似乎也见惯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十分淡定翻着病例说,“这位先生,病人已经被家属带走了。”
原本绝望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的希冀,“她没事?”
那护士脸色凝重萼说,“开什么玩笑,病人浑身上下严重烧伤,而且已经脑死亡,我想她的家里人很快就拔掉输氧管了。”
施温峥浑身一震,急忙扯住护士的衣服,“告诉我她家里人的电话。”
他的电话很快就打到周丽那里,那头的周丽正哭的死去活来,“刚才席先生的秘书打过电话了,说舟舟已经去了。”
正从医院里出来的施温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心口是撕心裂肺的疼。此时急救车停在急诊楼的门楼,因车祸受伤的一个男人被人推了进来。
鲜血顺着浸湿的床单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在嚎啕大哭,一声一声的回荡在黑暗的夜里。
“你们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施温峥忽然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凉凉的落在脸上,一伸手,原来竟是泪。
席氏集团的一家商场里,原本在值班室里打牌的几个保安恭恭敬敬的守在门口。
黑暗中,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在了楼前,然后一个身穿病服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更让那些保安觉得奇怪的是,即便是在凌晨,那女人脸上还带着一副墨镜。
“把钥匙给我。”红鸢装模作样的伸出手,“然后你们都回去吧,明天通知那些员工休息一天。”
这几个保安虽然是满肚子的疑问,可实在摸不清这女人的来头,可是上面吩咐的,也只得照做。
等那几个人走后,席霈楷从车上下来,看着童舟舟手里的商场钥匙,满脸宠溺的说,“走吧。”
红鸢打开厚重的铁门,然后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和服装,笑的花枝乱颤,“我们就留在这里生活好不好,哪里也不去。”
席霈楷从背后拥住她的纤纤细腰,然后笑着说,“这可不行,我这点家业会被你吃没的。”
她知道他在看玩笑,还是故作生气的说,“你有那么多钱,养三千佳丽都成,难道还差我这些。”
“三千佳丽都没有你能吃。”席霈楷苦笑着在她的腰际捏了捏。
红鸢怒目而视,抓起环着自己腰的手臂张口就想要咬下去,“你还想养女人,你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你这个花心的女人。”
席霈楷正想抽回自己的手,却不小心从她锋利的虎牙旁划过,顿时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血印。
她知道自己闯了祸,急得直跺脚,“怎么办,怎么办?”
伤口很浅,根本没有什么大碍,席霈楷只是看着流出的血怔怔的出奇,他有多久没有血了,看来他真的成了普通人,会有生老病死。
见她那张漂亮的眼睛里都是自责,他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你乖乖去找吃的,我去找个创口贴。”
一听见吃的,红鸢果然将眼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忙不迭的去觅食了。
席霈楷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狗粮去拆着罐头吃,也不知道勺子是从哪里找来的,一勺下去半罐都没有了。
她正咯吱咯吱的吃着,听到声音,扭头看着他说,“很好吃的,你过来尝尝。”
他刚想责备她,却见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看着他,一幅十分期待的样子。
他走过去慢慢的将那勺肉慢慢的吃进嘴里,一股血腥味随即传来,他忍住没有吐出来。
红鸢忽然低着头,喃喃自语的说,“以前我吃这些你只会嫌弃我,现在你对我真好。”
席霈楷的眼角隐隐有些湿意,“或许我以前我对你太过苛刻,以后你做什么都成。”
凌晨的一间小酒馆里,童汇民喝的是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结完账走了出来。
女儿去世的消息传到童汇民耳朵里,这让他无疑失了所有的指望。原本还指望着童舟舟嫁给席霈楷自己发财呢,谁知道短短半天的时间自己人财两空。
周丽给他打电话说让他去医院交钱的时候,他听到那笔天文数字都蒙了,只恨不得赶紧与这个女儿脱离关系。
所以后来自己的前妻打电话给他,告诉他童舟舟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反倒因为不用再去交手术费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