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虽气极了,但也是极为心疼儿子的,儿媳妇难得是个识大体的,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还不快来谢谢你媳妇,以后对蓁蓁好一些,以后若是再提休妻的胡话,非把你赶出家门不可。”
顾延卿却毫不领情,一双狭长的眸子冷冰冰的看着蓁蓁,“倒是我以前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有城府的,我说过要休了你就是休了你,谁拦着也不行。当初你嫁到我们顾家,也不过贪图我们家的权势富贵,你算个什么的东西,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她知晓他生气起来极为尖酸刻薄,他的嘴唇极薄,她小时候便听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嘴唇薄的男人花心、薄情寡性,是无情至极的。
她只觉得如鲠在喉,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以为夫妻数载,他对她还是有些情分的,哪怕是一只小狗,待在身边久了,也是有了感情的,不会冷冰冰的赶走了。
“今天你们谁也别劝老子,我答应过红鸢的事情一定要办到。”她看着一身锦绣旗袍的蓁蓁,梳理整齐的卷发,极淡的口红,中规中矩的样子,不过是封建制度下的女人。
她对他唯命是从,甚至是顺从的有些可怕,刚刚结婚那段时间,他日日逗弄她,故意将她新做的旗袍泼上墨汁,故意往她的床上扔剥了皮的老鼠,她吓得尖叫连连,却依旧眼圈通红的让下人们收拾了。
那被墨汁染过的旗袍,数日之后就绣上了漂亮的刺绣,反倒将原本平淡无奇的旗袍,增添了几丝瑰丽。
他知道她以前是上过学堂的,会以为她会像独立的新女性一样,反抗他。而他挥出去的拳头一次次的如同砸在了你棉花上,渐渐的也失去了趣味,倒后来她连死老鼠也不怕了,只自己默默的收拾。
而当初如此隐忍的女人,此刻当着大家的面,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一家子的人也不敢劝,只暗自看着蓁蓁哽咽着说,“今天天这样晚了,明天早上我就走。”
晚上,顾延卿拿着红鸢的照片仔细的端倪着,照片中的女人立于花影之间,巧笑嫣然。原本黑白的照片,似乎蕴含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忽然他听见似乎有开门的声音,猛地抬头,却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蓁蓁唇角勾勒出轻笑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的悲凉,“我们明天就离婚,今天我们还是夫妻,难道我连我丈夫的房间都不能进了吗?”
他顿时有些哑口无言,白天她那么痛快的答应了,心底总是有些愧疚的。他心底以为这样中规中矩的女人,非寻死觅活的不成。
“我知道有愧与你,你放心我给你一些钱,你拿着它们在娘家总有些立足之地,我名下的田产也给你一些,以后定会衣食无忧的。”
蓁蓁却并未接这个话题,反倒看见他手里的照片,“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吗?连她狐妖的身份都不在乎?她会老吗?只怕不会吧,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一天你变老了,变丑了,她确依旧是如此漂亮,你难道觉得还会相配吗?”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却也是一直逃避的问题,现在如此的被她指出来,反倒让他有些不耐烦,“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咱们好聚好散,以后各不相干。”
“你果真是最无情的那一个,如今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你想与我白头偕老?”她身子单薄,唇上的胭脂的色彩又是那样的黯淡,整个人愈发的楚楚可怜。
“其实我也不愿意骗你,若不是遇到她,我一生都不会知道,原来世上总有一个人,跨越千山万水来找你,你隔着茫茫人海,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双手合拢,用头枕着,眼底却尽是欢喜。
他五官分明而深邃,便是最有名的雕刻大师也刻画不出如此棱角分明的脸,那一双桃花眼更是让女人丢了魂。她那时候念私塾,学校里的女孩子常常议论,这顾家大少爷是个风流种子,处处惹下桃花债。
“其实我原本想过,你这样的女人才是天下男人最想要的贤妻,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跟谁过不是一生?我愿意给外面那些女孩子买东西,是因为我拿着钱来买她们廉价的****,以后谁也不亏欠谁。”
“如果****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话就可以了,那么,我宁愿散尽家财,也愿意买一份最昂贵的爱,免我一生一厢情愿,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