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灯都关着,屋外有乌云遮住了明亮的月亮,她的眼睛在沉静的夜里,变成了青绿色。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欲要往屋外跑,却发觉自己的脚,已经被一条绳索绑住,那不是普通的绳索,是沾染了狐狸血的。
等她摔倒在了地上,才发觉地上遍布的血,以及黄符。她只觉得好似被抽骨剥破的疼,疼的连她的牙齿都打颤。
此时灯被人打开了,所有的秘密一下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席檀就那样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双眼里满是冷漠,“原来那个和尚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真是妖怪。”
红鸢的神经骤然绷紧,如同快要断裂的丝线,灯光下,红鸢露出一条火红的尾巴,以及森森的獠牙。
她青绿色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美,“席檀,你相信我,我虽然是妖,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你是好人,你以前对红鸢那样好。”
他用冰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脸上愈发的阴晴不定,“可你欺骗的是我的感情,你比人更可怕,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了你,我要让你和我的好哥哥饱受折磨。”
她看着他冷漠的脸,再没有了往日那种干净的气息,曾经那样让人感觉到温暖的脸,现在却只剩下狠绝。
这些天过去了,他从没有对她生过气的,无论她如何的任性胡闹,或许当初对她百般的包含,不过是因为她占据着柏寐的身份。
他不知何时离开了,屋子里刮过一阵的冷风。看来她得尽快结束这一切,这里原本就不是她这只狐妖该来的地方。
晏楚珩在树林里不断寻找着,那两个没用的保镖竟然将两个关在仓库里的人给看丢了。他借着月辉在黑暗中逡巡着,忽然听见细小的拨水声,不由得加紧了脚步走了过去。
而水边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一身红衣,在这诡异的夜晚里让人不自觉的有些瘆得慌。而那女子也听见了身后的动静,扭过头来瞧着他。
那样漂亮的一张脸,他只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单凭这幅容貌,见过一次,此生便不会忘记了。
“你看我漂亮吗?”红鸢笑嘻嘻的扭头,变回了自己的皮囊,人也自信了起来。
“真美——”晏楚珩走过去,却见她坐在石头上,双脚垂下溪水里,脚腕处却如同绸缎一般漾出血来,妖冶至极。
“我刚才被鹰给抓伤了脚,很疼的。”红鸢不断的扑腾着水,“抱我起来好不好,我疼。”
他明知道这一切充满诡异,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她抱在怀里,“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怀中的女人,好似没有筋骨一样轻飘飘的。及腰的长发入如丝绸般在他的手上不断的摩挲,好似勾人魂魄的锁链。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红鸢狐媚十足的在他的耳旁吹了口气,“冤家,你真让人伤心,我等了你一百年,你还是记不起我。”
“你瞧”红鸢从身上掏出一块白色的东西来,轻轻的念了句咒语,“吃了它好不好?”
“这是什么东西?”他脸上露出惊诧的样子,险些将怀里的红鸢给扔了出去,莫非自己怀里的真的是狐媚妖孽,或者含冤的鬼魂?
月光下,红鸢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在月光下竟越来越透明,如同一件纱衣。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而她的身体从他的臂膀上穿过,跌在地上。
离了红鸢的身体的魂魄,自己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眼睛渐渐的恢复清明。
“你怎么样了?”晏楚珩忍不住用手去抓有些飘忽的女人,却发觉自己竟抓了一把空,“我到底是谁。”
红鸢抬头看着他,想要告诉他,可是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消匿在沉静的夜里。
晏楚珩看着空荡荡的树林,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手心。直到感觉到疼,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好像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心口隐隐作痛。而他的四周确是漆黑一片,远远的听见保镖的声音,“楚珩,你在哪里?那两个人找到了。”
早晨,红鸢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眼圈不是一般的黑。
席霈楷观察了一会魂不守舍的红鸢,“你怎么了?昨晚做贼了吗?”
“我……”她很想告诉他,席檀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却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