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小奶狗都长壮实了许多,毛发蓬松柔软,活泼得满地打滚,我笑着去挠它们的肚皮,它们就齐齐扑过来咬我手指,弄了我满手湿淋淋的口水。
陈婶儿拎着包德国进口狗粮从二楼走下来,看见我,那张饱经沧桑风霜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意,快步迎过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笑道:“顾小姐,你回来了,我帮你拿行李!”
我把行李箱递过去,“麻烦你了,陈婶儿!”
陈婶儿忙说道:“顾小姐你千万不要对我客气,本来就应该是我谢谢你和乔先生肯收留我的!”
我笑了笑。
陈婶儿是一个月前搬到这里的。
那天我约了许繁简去涵碧楼吃日料,开车回来的路上看见有个女人衣衫褴褛地跪在地上,头低得很深,头发打结成缕,模样儿挺可怜的。
周围围了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这年头,骗钱的人可真多,有手有脚四肢健全还出来乞讨,可真不要脸!”
许繁简在路边停了车,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随手把从日料店带回来的寿司递了过去,有人劝我道:“姑娘你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这女人天天跪在这里乞讨,根本就是个职业乞讨者,有乞讨的时间,去饭店刷刷盘子挣钱也够养过自己了吧!”
我不以为意,仍然将那盒寿司递过去,“给,吃吧!”
“谢谢你啊姑娘……”女人抬起脸,看到我,眼睛里有极短暂的错愕神色滑过,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了黯淡无光的土灰色,眼睛里死气沉沉,宛若毫无生机的死海。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那盒寿司,我这才发现,她的右脸颊上有一道很长的血痂,手背上遍布血痕。
我心脏猛然抽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很奇怪,她那双眼睛,我似曾相识。
“怎么了,一副好像见到鬼的表情,你认识?”许繁简停好车走过来,看了眼低头吃寿司的女人,忙伸手扶住我。
我用力晃了晃头,努力回忆,“她的眼睛,我以前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我想不起来!”
“好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瞎折腾自己,等会儿又要头疼了,走吧!”顿了顿,许繁简忽然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唯一,从涵碧楼出来以后就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们!”
我精神一阵,刚想转身,女人忽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袖,“姑娘,你能不能收留我?我不需要吃的太好,也不需要住的很好,有猫狗的食儿让我吃几口,牛马住的棚子让我睡,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实话,我并不是个心善的人,平常在路上遇见乞讨的人,我甚至不会多看一眼,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动了恻隐之心。
“繁简,带上她吧!”
“带上她?我去,顾唯一你脑袋是被驴给踢了吧?你丫着了什么疯什么魔啊,你知道她是谁,有什么目的,你就要收留她?”
许繁简满脸日了狗的表情,简直想一巴掌拍我后脑勺上,咬牙道:“刚刚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紧接着就莫名其妙出现这么个奇怪的女人,我给你讲,满大街乞讨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乞讨者求路人收留的,关键时刻,顾唯一你丫别犯浑,她出现的时机真的太巧合了!”
我坚持道:“我要带上她,她不是坏人!”
“带你妹啊!”许繁简丢下我,转身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走到半路,又气冲冲折回来,“带上吧,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没问她为什么会跪在街上乞讨,也没问她的脸上和手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伤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来的痛楚和秘密,我只知道,她姓陈,我管她叫陈婶儿,老家也是景市的。
就这样,她被我带了回来,留在了半月湖别墅,帮我照顾那三只小奶狗。
逗完狗,又去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我打开电脑准备码字时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我和许繁简约了五点。
忙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陈婶儿正在阳台上摆弄那几盆长势极盛的花花草草,听见我下楼的动静,忙走出来看了我一眼,“顾小姐你又要出门吗?”
我边换鞋边应道:“陈婶儿,你不用帮我准备晚饭了,我今晚约了朋友一起吃饭!”
“好,那顾小姐你路上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儿回来,对了,乔先生不让你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