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有些担心,我的手指要被他嘬掉一层皮。
沉默半晌,我拿起纸巾擦干净湿漉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梁氏集团的的事情,你还生气吗?”
乔盛年说了两个字,“大概!”
大概?
“大概”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乔盛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接着说道:“你如果能把我讨好得开心了,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我真的很想回一句,“讨好你二大爷!”
“我来得好像不太是时候,耽误你们撒狗粮了!”唐钰斜倚在病房门边笑得像只小狐狸,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双手抄在羽绒服口袋里,很是帅气潇洒地抬腿朝病房走进来,“啧,喂食游戏,我怎么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呢?”
乔盛年掀起眼帘,冷冷地瞥了唐钰一眼,“滚出去!”
唐钰越发来劲,笑得幸灾乐祸,扭头招呼傅子期和傅子冀道:“四哥、五哥,快来看呐,百年难得一遇,乔盛年居然在装柔弱!”
我额角青筋微跳,抓起一个没剥皮的荔枝塞进唐钰嘴里,瞪眼道:“唐小六这里是医院,你别大吼大叫,没有素质!”
“……”唐钰顿时内伤,吐出荔枝,撇嘴道:“你们两个人,夫唱妇随,以多胜少,太社会了,我惹不起!”
“以大哥的战斗力,就算伤得再严重些,也照样料理得了你,别在这里没事找抽了,你家老爷子不是还给你安排了两场相亲?快到时间了!”傅子期笑意玩味盎然地走上前,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细长风流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道:“再过五分钟,你家保镖就会冲进来把你架走了!”
唐钰眼角抽搐,“……”提起相亲这个话题,他顿时满脸悲愤乃至生无可恋的表情。
挠了挠头发,唐钰无比郁闷道:“真不知道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今年才二十六岁,正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时候,结果大好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在相亲上了,这个星期,我都已经见了八个女人了,简直要疯了!”
唐钰话音刚落,病房外忽然冲进来三个戴着墨镜和蓝牙对讲机的黑衣保镖,恭敬道:“乔少,打扰了,我们奉乔老爷子之命,带六少去相亲!”
乔盛年面无表情,“不打扰,你们随意!”
于是唐钰苦着脸被几名保镖架走。
等病房里安静下来,傅子期打量了乔盛年一眼,正了正脸色,说道:“昨天晚上抓住的那几条杂鱼已经处理掉了,他们只是受雇于人、拿钱办事的街头小混混,按照他们接到的行动计划,昨晚逼停你们的车后,原本是要实施抢劫的,后来听到枪响声,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就跑了,结果半路上被子冀的人给逮到!”
“他们是两伙人?”我问道。
傅子期皱眉,手指捏着下巴,略略沉思,“不对,应该是同一伙人。”
傅子期桃花眼里的神色难得一见的认真,“时机实在太巧了,既要对你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又要在同一时间下手,而且还要埋伏在同一地点,如果不是提前精密地谋划过,根本做不到,那几个小混混也是被利用了,对方只告诉他们是抢劫,做一票大的,拿了钱以后就各自远走高飞,事到临头才发现,事情并不仅仅只是抢劫那么简单。昨晚那几个人是我亲自审讯的,全都胆小怕事,畏手畏脚,如果刚开始就告诉他们是要动刀动枪的买卖,恐怕他们根本没那个胆儿接!”
“可是,”皱眉想了想,我又问道:“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想置我们于死地,那为什么不找几个专业杀手,而是派来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混混呢?”
傅子期和乔盛年互相对视了一眼。
虽然乔盛年面色淡然与平常无异,但我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个人眼风微动间,肯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我。
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跟昨晚我和乔盛年遇袭的事情有关。
我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却并没有点破。
傅子冀全程未言一语,抱着笔记本电脑,双腿交叠着,坐在病床旁边的真皮沙发里,他仿若根本没有听见我们的对话,眼帘微垂,清俊温润,从容不迫地敲着电脑键盘。
几分钟后,傅子冀反手合上笔记本电脑,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温凉平静地缓缓开口道:“这不是在写小说,也不是拍电视剧,杀手并不是遍地开花,随手都能揪出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