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没有躲开。
乔盛年眼睫微垂,脸上表情特别认真,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五指轻轻插入我的头发里,一边动作温柔地帮我把打结的头发理顺开,一边轻轻抖动着,还蛮专业的样子。
吹干头发,下楼吃饭。
餐厅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糖醋里脊肉,水煮牛肉,芦笋炒木耳,酸豆角炒肉,还有一盆鲫鱼豆腐汤,几片绿油油的香菜叶子漂浮在奶白色的汤面上,叫人食欲大振,竟然全都是我喜欢的菜色。
我有些惊讶,“这些菜,全都是你……做的?”
乔盛年不置可否。
我越发惊讶,也顿时有些自惭形秽,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在资本市场上运筹帷幄、纵横捭阖、手段狠戾到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男人,也是堂堂乔氏集团继承人,江城六少之首,居然也会像普通男人一样洗手作羹汤,而且,这精致的卖相足以媲美“豪庭”的五星级大厨,自惭形秽的是,我除了会烧开水,厨房里其他的事情,一窍不通。
三年前的某天早晨,我曾心血来潮,试着给梁泽煮鸡蛋做早餐,结果,那个鸡蛋竟然违背了牛顿第三定律,我刚打开锅盖,它就像一枚火箭炮一样冲破地心引力的束缚,从锅里弹了出来,在半空中炸开。
炸裂迸开的蛋清蛋黄落了我一脸,梁泽听见动静后冲进厨房,心有余悸地抱住我,脸上表情比我还要震惊,半晌,他弱弱地问了一句,“唯一,你这是煮了个鸡蛋还是炸弹?”
我,“……”
从那以后,我彻底和厨房绝缘。
乔盛年抬手帮我拉开椅子,盛了碗奶白色的鲫鱼汤递到我面前,“先喝口汤缓缓,再吃菜。”
我其实并不饿,但架不住那鲫鱼汤的味道特别鲜美浓稠,我一连喝了两碗,还想再盛第三碗的时候,乔盛年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微皱,伸手按住我的手,“不要只喝鱼汤,汤喝多了就吃不下菜了。”
说着,他往我面前的碗里夹了几筷子酸豆角和芦笋,若似不经意间提起,“下周三有一场商业慈善晚会,你陪我去。”
“我?”我叼着筷子愣了愣,沉默片刻,随手夹起碗里的一根酸豆角丢进嘴里,嚼了嚼,垂眉平静道:“乔少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顿了顿,我又提议道:“程特助行事稳重持诚,大概会比较适合应付这种场面。”
“你对程深的评价倒是很高。”乔盛年眉头微皱,放下筷子,眸色凉凉地看着我,右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轻叩着,“顾唯一你是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还是不太想和我一起出席这种场面?”
阴沉莫测的语气,听得我头皮一麻,握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抖,心说,乔少您也太低估自己的杀伤力了,我何止是不太想和你一起出席这种场面,简直是非常不想和你一起出席这种场面。
第26章(系统自动生成,方便阅读记录)
“怎么不说话了?”手指依然以一种十分危险的压迫性节奏在桌面上轻叩着,乔盛年挑眉,目光沉沉地看着我,眼眸漆黑如墨,眼底情绪复杂莫测,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究竟着落在哪个点上。
沉默片刻,乔盛年薄唇微动,语气凉薄阴沉地又问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前几天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所以,你是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还是不太想和我一起出席这种场面?”
“……”我眉角微颤。
沉重血腥的历史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多说多错,沉默是金。
乔盛年的话我接不上,只好低头装耳聋口哑,但感觉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似乎有些奇怪,于是,随手抓起筷子,从碗里夹起几根酸豆角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感叹,这酸豆角炒得真好吃,刚想伸筷子再夹一块芦笋尝尝,乔盛年眸色一冷,忽然伸手抽走了我面前的碗,“说话!”
我一个头两个大,咽下那几根酸豆角后,放下筷子,坐正身子,默默地在心里组织好了语言,认命道:“乔少,我和梁泽已经分手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开,所以,我作为你的女伴出席下周那场慈善晚宴恐怕不太合适,现在的娱乐媒体高度发达,说不定,隔天我们两个人就一起上热搜头条了!”
“那你打算以梁泽女伴的身份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