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熊被光照得睁不开眼,忙抬手去挡,“卧槽,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我也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偏头看了一眼,在明亮的灯光下,淅淅沥沥的雨丝形成细密的雨帘,眼前很是模糊,我看不清楚来人的长相,却莫名感觉那人周身冷清沉冽的气场里透着股很熟悉的阴郁沉沉的气息。
宛若不沾染人间烟火的神祗降世,又宛若,地狱里踩着红莲业火缓缓而来的恶魔撒旦,天神与恶魔并存。
等眼前那道刺眼灼目的亮光逐渐散去,战熊挥动着木棍,骂咧咧道:“谁啊?你特么什么东西,闲得蛋疼,跑老子这里来串场来了是吧?”
对方身形修长冷峭,手里撑着把黑色雨伞,极简风格的白衣黑裤,衬得周身气质越发清冷淡然,他不说话,战熊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我操,你特么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老子问你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放人!”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只有两个字,再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字眼,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性气势。
话音落尽,对方已经从容不迫地走到了战熊面前,缓缓掀起伞沿儿。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足足比战熊高出半个头。
几个彩虹毛儿小混混儿见状,不由自主地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等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由暗到明,再由明转暗的光线,只觉喉头一紧。
是乔盛年!
乔盛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伸手将雨伞递给我,周身气息冷峻,透着种难以言状的肃杀寒意。
他低头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衣袖口时,战熊顿时有些心虚,却还是梗着脖子,扬着下巴,强撑着底气,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小子特么还挺张狂,你特么谁啊?你说放人就放人啊!”
乔盛年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战熊。
战熊咽了口唾沫,“哎,我说你是哪个道儿上混的?不说话?你特么耳朵聋了是吧?”
乔盛年依然没有回应,漆黑幽深的眼底里,有种高高在上的冷艳清贵之气,越是淡然,越是不屑。
战熊彻底恼羞成怒,抡起木棍指着乔盛年的脸道:“卧槽你大爷的,我这个暴脾气,我跟你说,趁老子还没有生气之前,你麻溜儿地赶紧给我转身走人,不然,待会儿血溅在你这身干净的白衬衣上,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是吗?”乔盛年终于开口,浅浅勾唇一笑,莫名得魅惑众生。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别给脸不要脸啊!”战熊挥舞着木棍,不自觉地往后退去,直到退到墙根儿处,无路可退,战熊往四周看了几眼,牙一咬、心一横,抡起木棍朝乔盛年砸去,“妈的,老子不发威,你特么还当老子是hello-kitty啊!”
借着身高优势,乔盛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不费吹灰之力地握住了战熊抡到半空里的木棍,往前一拽,顺势抬腿在战熊胸口踹了一脚。
“哎,卧槽……!”话音未落尽,战熊忽然鬼哭狼嚎地痛嚎了一嗓子,整个人滚进污水横流的垃圾堆里,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儿。
那两个架着顾凯旋的小混混儿见状,慌忙往后退去。
顾凯旋踢着腿,鬼哭狼嚎道:“妹夫,妹夫,快救我,快救我!”
乔盛年恍若没有看见顾凯旋,眉心微蹙,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肩上,然后弯腰将我抱了起来,“哪里疼?”
我右手握拳抵在胃部,皱紧眉头,有气无力道:“可能是胃病犯了!”
“你这不省心的东西,简直就是撒手没,还总喜欢逞强,比盛盛和年年还要闹腾!以后是不是要找根绳子拴着你才能让你收心!”乔盛年脸色阴郁,深不见底的眼底深处里宛若聚集着一场暴风雨,他眸色沉沉地瞪了我一眼后,大概是见我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太过狼狈,又无奈地抬手拨开我被雨水淋湿、黏在额头上几乎挡住眼睛的头发,柔声说道:“忍着点儿,我送你去医院!”
我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虚弱道:“我不想去医院,酒店还有药,可能是刚才被战熊踹了一脚,有些条件反射性的胃痛,我回去吃了药就没事儿了!”
乔盛年低斥一声,“闭嘴!”
我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胃里忽然涌起一股宛若烈火灼烧般的火辣辣痛意,猝不及防袭遍全身,我额头瞬间沁出一片细密的薄寒,深吸几口凉气,我手指紧紧攥着乔盛年的衣领,忍着剧痛,咬牙道:“乔盛年,我求求你了,你送我回酒店吧,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