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盛年侧眸看了我一眼,升起车窗玻璃后,开了暖气。
我双手捧着那杯雪顶咖啡,小口小口地啜着,心事重重,很长的一段路程,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回到半月湖别墅,我拎着蛋挞走进了客厅,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包装盒,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只蛋挞咬了一口,醇厚浓香的蛋挞液溢出,勾人味蕾,食指大动,好吃到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乔盛年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径直朝我走过来,忽然伸手捧起我的脸,冷峻幽深的眸色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问道:“今晚为什么哭?”
为什么哭?
我愣住,咬紧下唇,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刚好情绪到了,眼泪就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刚才在夜宴,伸手摸到满脸泪水时,连我自己都忍不住错愕惊诧万分。
顾唯一,你又哭了!
该忘的就忘了吧,别再疼了!
――
成媄九月三号结婚,我和乔盛年九月二号清晨坐飞机到了幽城,之后又从幽城坐了六个多小时的火车到了景市。
没想到下了火车之后,竟然在景市火车站看到了正在候车厅里啃面包的许繁简。
就是这么巧,许繁简也看到了我和乔盛年,神情激动得简直就像饿了许久的狼看见肉,眼睛里冒着幽幽绿光,扔了面包,飞身朝我扑过来,“唯一,真的是你,快快快,我都两天没吃饭了,我要吃肉!”
我被许繁简生拉硬拽地拖出火车站,转身进了旁边的牛肉面店。
许繁简“呼噜呼噜”吃了三碗牛肉面,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从桌上纸巾盒里扯了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我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问道:“你怎么跑到景市来了,还两天没吃饭?”
“我靠,别提了,还不是因为宋励阳那孙子……”许繁简霸气侧漏,猛地拍了下桌子,引得店里其他人纷纷侧目。
许繁简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瞄到面色冷峻阴寒的乔盛年,顿觉头皮发麻,讪讪一笑,双手捧着杯子,撇嘴道:“我三天前来的景市,刚到第一天,钱包和手机就在小吃街被偷走了,身上只剩下一张从景市回江城的火车票,于是身无分文地在酒店里躺了两天两夜,躺到我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好不容易挨到今天,刚才饿到胃疼,有个好心人给我一袋面包,我刚吃了几口,抬头就看见了你,我们两个简直太心有灵犀了!”
我,“……”
许繁简拿起筷子在面前那小碟酸萝卜里戳了戳,夹起一片扔进嘴里,嚼得“嘎吱嘎吱”脆响,然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我身侧的乔盛年,“唯一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怀孕你二大爷!”我嘴角抽搐,“我舅舅家的表妹明天结婚,我来参加婚礼!”
闻言,许繁简眼睛一亮,“我也去!”
“你不是今天回江城吗?”
“不回了,参加完你表妹的婚礼,我跟你们一起回江城。”
三个人到了我家时,已经晚上七点多。
我抬手敲了敲门,“妈,我回来了!”
“唯一?”我妈打开门,看到乔盛年和许繁简,明显愣了愣。
许繁简笑嘻嘻地凑上前,“阿姨您好,我是唯一的朋友,我叫许繁简,听说唯一的表妹明天结婚,我特意过来沾沾好运的,顺便到您家来蹭顿饭,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快进来!”我妈非常热情地把许繁简迎进客厅里,又扭头看了乔盛年一眼,“这位是……?”
乔盛年扬起唇角,敛了周身冷峻阴沉的气息,笑容明艳道:“阿姨您好,我也是唯一的朋友,我叫乔盛年!”
“你好你好,快进来!”
“你这孩子,有朋友要到家里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妈,我好准备东西,你看,我这就准备了几样家常菜,还都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肯定要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了,”我妈皱眉数落了我几句,然后笑着接过乔盛年手里提着的几个盒子,客套道:“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说着说着,我妈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人参,鱼翅,燕窝,鲍鱼,小乔啊,你买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
乔盛年淡然一笑,“不贵!”
许繁简附和道:“阿姨你放心,真的不贵,江城盛产这些东西,那边的人都拿着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