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燚扯纯淡笑,“你是M吧?那么喜欢受|虐”
“你!”
“没错,我就这么混|账。”陈炎燚站起身,居高临下冲着她说:“所以离我远一点。”
*
“后来呢?”张秋醒问道。
“后来……”白间目光越飘越远,“火哥这么不给她面子,她也再也没有来过。”
“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拜托你对火哥……”他斟酌了会儿,挑着词说道:“温柔点。”
“你可能并不喜欢他,但无可厚非,因为你,他有在一点一点变好。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能帮他的并不多。所以,只是拜托你,就算不喜欢他,厌恶他。但看在他在变好的份上,就算伤害,也请温柔一点。”
就算伤害,也请温柔一点。
喉咙像是被人堵住,话说不出口,只能沉默。张秋醒目光低垂,似乎在考虑什么。
白间也不着急,扭开可乐瓶,小口小口饮啜。
白云流动,天空朗澈。视线下方的操场上,有几个学生在打篮球,单调的篮球落地声,成了他们对话唯一的背景乐。
“他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张秋醒抬起头,目光含笑,“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得到了她的允诺,白间的心也安然不少。
“我会保护好他,让他好好长大。”
冷不丁地,她的话扔到他的耳边,白间好久没反应过来,最后才迟钝发问:“你说什么?”
张秋醒笑:“你都听到了,还明知故问。”
“可是……哪有女孩保护男孩的道理”这……严重背离他原有的世界观啊!女人不都得生活在男人的保护之下吗?
“怎么没有?”张秋醒反问,手指抓紧栏杆。她重生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可以好好成长,不要重复上一辈子的错事。
“成为勇士的,不一定是男孩;关在城堡里面的,也可以是王子。当一个人对另一个有责任感的时候,就不存在究竟是谁救赎谁了。”
她的手指随着动作抓紧又张开,常年累计被风雨侵蚀的栏杆早已斑驳零落,松开手,指头间隙全是铁锈。
很多事情真正看开了,反倒没那么难受。
*
跟白间聊完以后,两人各自道别。张秋醒回到教室,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这个时间点,人早就散光。跟白间聊了那么久,身心像被人多加了几个砝码,莫名疲惫。她从教室后门走进,刚踏上门槛那里,忽然身体被人扯过。
张秋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速度更快,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
下意识反抗,张秋醒举起手,曲起胳膊,作势用肘部顶下去,但动作做到一半,她忽然停住。因为发现抱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炎燚。
“我都听到了。”他话语蒙上了层湿意。
张秋醒楞了楞,肩窝处像被人洒了温水,忽略不掉的暖热。
她凝滞在半空中的手臂缓缓放下,最后落到陈炎燚的背上,轻轻拍抚两下,张秋醒柔声道:“陈炎燚,你哭了。”
“知道你还说出来!”他故意凶起语调,“太丢人了!”
嗯,知道丢人还哭!
张秋醒匿下声音,没有应话。在抱着他一段时间,张秋醒担心有人来看到,想推开他,“陈炎燚,起来啦!”
“等等,我鼻涕还没处理。”
张秋醒:“……”她就知道不该对他太温柔。
“你要敢弄脏我的校服的话……”后面的话都隐在咬牙切齿之中。
陈炎燚果断乖巧起来,除了眼眶有些红外,看不出半点哭过的痕迹。
“你鼻涕眼泪都抹哪啦?”
少年人骨骼还没有张开,即使身高体长,总归羸弱。此时眼眶两边发红,像抹了胭脂,多了股矛盾的艳丽。
但张秋醒全然没有心思搁在这份绝色上面,望着他干净的面庞,她心愈发下沉,“你鼻涕眼泪到底抹哪啦?”
他撇了她一眼,面露尴尬,“眼泪不是抹,是掉,掉在你衣服上了。”
所以鼻涕是不是也没抹,只是流到她的衣服上?而且,刚才他的整张脸都窝在自己的肩膀上。
张秋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深入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