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猎一掌拍在她浑圆的屁股上,笑得邪魅:“谁跟谁姓还不好说呢!要不今晚咱们回去一决胜负?”
她咯咯咯地笑得更厉害了。
回去之后,把白鹅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卢氏。卢氏这回居然没有暴怒,也没立刻要拖把柴刀去找杨豆绿家算账。她跟草微说,让草微明天去杨豆绿家看好戏。
上午,杨豆绿家门前果然有一场好戏。
一只被拔得精光的白鹅用竹篮装着,竹篮提手上还搭着一小段红布,就那么放在了杨豆绿家门口。卢氏穿一身鸭绿色袄子,梳了个独髻在脑后,还特意簪了一支压箱底儿的素银簪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妥妥的。她往门口一站,大家都知道有事儿要发生了。
“婶子这是要做么子?上门送礼么?”草微已经赶来围观了。
“不晓得,”身边的丁氏摇摇头道,“娘一早就起来收拾了那只鹅,毛拔得贼干净,还洗了好几遍。我问她为么子要这么做,她说她自有说法,我也没好问。”
“哎哟,我的个娘呀,卢婶子这是要嫁鹅啊?还搭了红布的呀!”辛二嫂也来凑热闹了,就站在草微背后。
“你见过嫁鹅的么?”五花婆从前面转回头来白了辛二嫂一眼,“真是少见多怪啊!”
“哎呀呀呀,你见识多,你见识多倒是说说卢婶子这是要唱哪一出啊?”辛二嫂不服气地嚷嚷道。
“我也不晓得啊!”
“你不晓得你还打哈哈?”
“我再不晓得也不会说嫁鹅吧?说出来都快把人笑死了!”
“你先笑死一个给我瞧瞧?”
这两位又快吵上了。草微和丁氏不得不劝了起来。忽然,卢氏那边说话了,四下里猛地就安静下来。
院内,豆绿娘不敢出来,只敢冲着卢氏嚷了两句难听的。卢氏应了话,抹起袖子高声道:“谢您问候我祖宗呢,我祖宗好着呢,在我家佛龛上日日吃供,日子不晓得过得多逍遥自在呢!你就安心吧你!”
“那你吃了么子昏头药跑我家来闹了?”豆绿娘恶声恶气地骂道。
“这叫闹么?豆绿她娘你说这叫闹么?我砸了你的碗了,还是上梁摔了你的瓦了?我像上回你到我家去那样砸了闹了吗?我俞家人可不会像那样!”卢氏声音清朗,中气十足,“我俞家是讲理的,不是使蛮力的。你要问我今儿为么子上你家门,你得找你那姑娘杨豆绿出来好好问问。你好好问问你那姑娘,菩萨是咋说的?众生平等,这无论是猫还是狗,那都是生灵,都是不能轻易杀的!”
“你家鹅死了还怪上我家豆绿了?你家狗发癫了,难不成也来找我家算账?”豆绿娘回呛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气成蝈蝈
> “豆绿娘啊,你那衣裳往里掏三层就摸着良心了。你试试摸摸看,你还有是没有?你母女俩都玩一个路子,还不带转样儿的,我能拿你们咋办?我家的白鹅给你姑娘药死了,我家不能拿了你家姑娘给这鹅赔命,可好赖你们得葬了这鹅吧?”
“呀!”豆绿娘怪叫了一声,拿刷锅的竹篾刷子在她家石磨上使劲砸了几下,“听听听听,这不是得了鬼迷心窍病是么子啊?葬鹅,你咋不让我把你家的鸡狗猫兔全葬下去呢?”
“不葬?不葬你试试菩萨答应不答应?这鹅可是揣着一串蛋死的。你家杨豆绿杀的可不止是一只鹅,而是一群鹅呢!这孽造得深不深?你自个说造得深不深?到了阴曹地府,那阎王问起这鹅是咋死的?这鹅会咋说?那不还得说是你家杨豆绿活活给药死的?你猜那阎王会在他那本簿子上给你家杨豆绿画几笔,一笔还是一串蛋?”卢氏干净利索地回顶了回去。
“说得好像你从来没过鸡杀过鹅,没造过孽似的!问问你后面那些,哪一个没往鸡脖子鹅脖子上动过刀,难不成阎王也要在她们的命簿子上挨个挨个地添几笔?”豆绿娘不服气地反驳道。
“哼哼,那个差得远了!”俞氏耸肩冷哼了两声,继续高声道,“我们杀鸭杀鹅那都是为了保命,都是祭了五脏菩萨的,你家杨豆绿呢?是平白无故地拿这鹅出气儿,泄自个心头的恨呢!这跟平白无故地杀一个人可没两样!到了阎王那儿,你看阎王会咋算!咋的?你家杨豆绿不敢出来了?行,不敢出来就继续躲家里孵蛋好了,话我今天可要在这儿说清楚!”
豆绿娘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手扶着她家石磨,摁着心口直大喘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