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微起了身,正想送简铭出去,门却自己开了。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好几天都不曾回来的花教头大人回来了。
简铭当即一愣,而后又立马反应了过来,向草微询问道:“这位……就是花教头吧?”
草微点了点头,走上前道:“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往常不都晚上才回的吗?”
站在门口的阿猎斜扫了简铭一眼,迈了进来道:“回来取点东西。”
“那我先送了简医师出去再回来……”
“等等。”阿猎叫住了草微。
“咋了?”草微回头问道。
阿猎的目光再次转向了简铭,一面审视一面说道:“你就是最近才来村里的那位神医吧?”
简铭答道:“正是。”
“刚才你说要给我把脉是不是?”
“呃……”
“那就这会儿把。”
“啊?”简铭和草微都有些惊讶。
阿猎没理会这两人的表情,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然后抬眸看了简铭一眼道:“不会把脉?”
简铭忙道:“不是……”
“那就动作麻利一点,我还回驻扎点去。”阿猎说着已将自己那条粗实的胳膊伸了出来。
简铭犹豫了片刻,在阿猎对面坐下了,照旧伸出三根指头轻轻地摁在了阿猎的脉搏上。
“神医师从何人?”阿猎盯着简铭问道。
“家父。”简铭一脸平静如水地答道。
“家中都是行医的?”
“对。”
“与黄山是旧友?”
“对。”
“杀过人吗?”
“没有,”简铭抬了抬自己的三根指头,又轻轻地摁了回去,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道,“花教头说笑了,我哪里会杀人?我只是一个军医罢了。”
阿猎目光幽沉道:“医师是最会杀人的。杀人和救人之间差的只是一条线罢了,神医没有听说过?”
“对我而言,我只知道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好了,”简铭再次抬起了手腕,“花教头的脉我已经把完了,花教头的脉搏曲张有力,雄劲磅礴,身体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我相信只要老板娘稍加调养,孩子很快就会有的。好了,我不打扰二位了,先走了。”说罢,他起身向草微道了个别,往外去了。
草微一路送了简铭出去,然后又回到了配色间。她有些奇怪,问阿猎道:“你好端端地为么子让简铭给你把脉?”
阿猎背靠在椅子上,双腿长长地搭在桌沿上,合眼道:“我不过是想试试他。”
“那你试出么子了?”
“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草微笑了:“哟,到底是他给你把了脉还是你给他把了脉呢,花教头?被人家把了一下脉,就晓得人家是个有故事的人了?”
阿猎晃了晃右脚尖,表情笃定道:“我能感觉到。”
“咋感觉到的?”
“你以为我真是想让他给我把脉?我不过是在试他反应罢了。刚才我一提到杀人,他那三根指头明显下沉了,仿佛被我的话有点惊着了,但他的反应很快,除了挪动了一下那三根指头之外,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他到底上过战场,杀过人也不足为奇,你还问?”
“你也说了,他是上过战场的,杀过人一点也不奇怪,他大大方方地认了不就行了,何必掩饰?他刚才极力地掩饰心中的波澜,要么是不想再提杀人的那段往事了,要么就是还藏着别的事情。”
“你也怀疑他了?”
“他和黄山都一样值得怀疑。”
“你觉得他们是带着么子目的回来的?”
阿猎收起脚,直起身:“我暂时还不敢断定,但我是不会轻易相信那两个人的。你也不要跟那简铭考得太近了。”
“唉,我还打算试一试他祖传的玉暖生津膏呢!”草微叹息道。
“就这么想给我生儿子?”阿猎调侃道。
“谁说是给你生儿子了?我是给我自己生好吧?”草微回了他一个白眼道。
阿猎伸手揽过草微,拥着低语道:“好,今晚给足你机会生!”
草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