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么子要绑我?”草微往身后的草堆上靠了靠,保持和这男人的距离。
“你大概也不认识我,”男人有条不紊地削着木棍道,“毕竟咱们也才见过一两面。”
“是么?”草微下意识地再打量了这男人一眼,忽然有了些熟悉感。再一细思,她猛地想起来了!
这人是石场的工匠,好像姓魏来着。当天草微和俞大满一块儿去石场时,俞大满还叫住他问了几句话。他当时爱理不理的,说了没几句便走了。
“你姓魏?”草微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总算想起来了?”一抹不屑划过男人脸上。
“你是石场的工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么子要绑我?”
“你应该谢谢你男人。”
“我男人?你说阿猎?”
“如果不是他识穿了我身份,将我抓了起来,我也不会逃跑。我要不逃跑,也就不会遇上你,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自己的男人?”男人蔑笑道。
草微顿悟:“难道说你是个细作?”
“呼!”男人停下手,吹了一口木削,“你跟你那个男人一样聪明。可惜了,聪明的人都活不长久。”
草微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你要杀我?”
“不然呢?”男人翻起眼皮,冲草微冷蔑一笑道,“我还留在这儿做么子呢?”
“你杀了我也没用……”
“杀你当然没用,杀了你我的任务也完不成,我要杀的是你男人,那个多事又狡猾的花猎。哼,”男人嘴角撇起几抹冷笑,“若不是他,我原本可以继续隐藏身份在石场充当石匠的,但就因为他,我的身份暴露了,连同我们潜藏在这附近的几个同伴也都遭了毒手,你说他该杀不该杀?”
“原来阿猎之前查出来的那几个细作是你的同伙?你们哪里来的?”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问?还是好好想想你的临终遗言吧!”
“阿猎会来救我的……”
“他当然要来救你,他不来我就空等一场了,”男人一把抓起了地上那些削尖了的目光,嘴角裂开,露出邪恶的笑容道,“我这些东西也白准备了,不是吗?等他一到,我会用我的陷阱和这些东西好好伺候他的。我会让你们夫妻俩一块儿下地府去,黄泉路上你们不寂寞!”
草微不寒而栗,避开了男人的目光和那些锋利的木头尖,她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她希望阿猎能来,但又不希望。
男人又咧嘴一笑:“害怕了?放心,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痛苦。”
“我爹?哦,对,你应该是认识我爹的。”草微道。
“我当然认识你爹,我跟他一块儿在石场里做过六年呢,我们很熟的。他时常会跟我提起你,说希望可以挣更多的钱,为你准备更体面的嫁妆。”
“是么?我爹会跟你说这些?”
“我们常常一块儿喝酒,聊聊自己的家事。”
“你也会有家事?那些大概都是你编出来的吧?”草微蔑然道。
“当然,”男人眼中带着一丝得意,“我是个细作,我的身份都是假的,我的故事当然也是假的。但你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时常陪我聊天,使我在石场的日子过得不是那么无聊和寂寞。可他死后,我的日子又变得无聊寂寞了。”
“他死的那天你也在场吗?”草微追问了一句。
“丫头,你想问么子?你是想问你爹当时是不是死得可疑?那天你和俞大满来石场的时候我听人说了,你们是来查当初你爹那件事的。”
“对。”
“那我可以告诉你,丫头,你爹的死并不是一场意外,他是被人给杀了的!”
草微瞬间鸡皮子疙瘩全都起来了,愕然道:“你说么子?”
真是没想到,一直想追寻的真相居然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更没想到告诉自己真相的人居然就是眼前绑架自己的这个人。看来自己并没有起错疑心,父亲的死确实不是一场意外。
“那你能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么子事情么?”草微急急地追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横竖你很快就会下地府去见你爹了。你有个小叔叫窦庆吧?”姓魏的男人口气悠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