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行吗?”她故意睁大了眼睛,嘴巴裂开上扬,以避免心里那份欢喜一下子冲到了脸上,让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你不是该在房里待着的吗?”阿猎盯着她那张脸目不转睛道。
“我待在房里干什么啊?多无聊啊!反正今晚洞房花烛夜也轮不到我是不是?我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睡个觉。对了,你跑茶室来干什么?今天这儿归我了,你赶紧走吧!”
“这是要鸠占鹊巢啊?”阿猎往上抖了抖眉毛,“闹清楚安武殿的主人是谁没有?”
草微也学他那样抖了抖两条细眉:“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安武殿是你的吗?是你哥的……”
“现如今就是我的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小心点,你哥说不定会听见,今晚来找你哦!”
“今晚我来找你。”阿猎冲她抛了个暧昧的眼神。
草微浑身像过了电似的哆嗦了一下:“找我?你找我干什么?今晚不是该你和高君安洞房花烛吗?去吧去吧,那可是个十分受用的美人儿呢,请殿下好好享用吧!”
“说定了,今晚我来找你。”
“什么就说定了,我不要,我今晚还想在茶室里待着呢……”
没等草微说完,阿猎便起身往外走了。她只好望着那男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继续倒下去睡大觉。可睡了没多久,又有人来找她了。随后,她被带进了那间准备用作洞房的豪华婚房。
房内很敞,各处都是大红色调点缀。盈盈烛光下,显得十分隆重又氛围。但是——还是香得令人头疼!
草微想,大概安武殿的奴婢是不会把这新房熏得跟香炉似的,应该还是高君安的杰作。也不知道待会儿阿猎进来会不会直接给熏晕过去。那人可是对香料十分地不能接受。
大红珠帘后面,高君安端坐着,一顶沉甸甸的多宝金花帽就罩在她头上,使人看不清她的脸。草微被带到珠帘前后稍微站了一下下,另一个滕妾也被带来了。
这时,伺候在高君安身边的启珠撩帘而出,用一双眼睛在草微和那名滕妾身上打转,像极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人在拣选侍婢。打量完毕,她道:“今晚,你们二人就是立帐滕妾了。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们交待清楚。”
草微不明,问道:“何为立账滕妾?”
启珠丢了她一个白眼:“着什么急,我不正说着吗?立账滕妾就是男女主人就寝后,立在红帐外侍奉的滕妾。如果男女主人需要什么,你们就得立刻奉上,知道吗?”
草微眨了眨眼睛,哑然道:“那不就是他俩在里面开心,我俩在外面偷听吗?”
启珠两条眉毛微微竖起:“谁让你偷听了?谁又让你听了?你只管等候在账外听传吩咐便可,旁的一概都不要理,懂了吗?”
“懂是懂了,但为何是我们两个?”
“这是小姐对你们俩的恩赐。你们能在小姐与柏陵王圆房的时候在账外伺候着,这是你们的荣幸,知道吗?好了,不好啰嗦,过来,我要一一交待你们些事情。”
启珠领着草微和那名滕妾走到了一旁,交待起了待会儿有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草微一面听着一面偷偷往红珠帘子后望去,心想这哪里是恩赐,分明是高君安故意安排的,想让自己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份到底有多低贱罢了。
交代完毕后,院外传来了高呼,说殿下回来了。启珠忙领着她们二人走到了房门边,恭敬地垂头立侍着。阿猎推门进来时,启珠又忙行礼道:“恭迎殿下!”
阿猎脸上带着一抹暖红,身上微微有酒气在散发,一闻就知道刚刚从席面上下来。他迈了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草微,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问道:“这两人怎么在这儿?”
启珠忙道:“回殿下的话,她们是今晚的立账滕妾。”
“立账滕妾……阿切!”阿猎冷不丁地就打了个喷嚏。
草微差点笑了出来,忙把两片嘴皮抿住,果然吧,果然吧,进门不到三十秒就起反应了。可怜的殿下这个洞房怎么洞啊?
“殿下您没事儿吧?”启珠忙关切地问道。
阿猎揉了揉鼻子,四下里看了一眼,问道:“谁让弄了这么多香炉香鼎的?”
启珠道:“是小姐的意思,殿下。今晚是您与小姐的良辰美景,若没有如此的馨香陪衬,会令氛围大打折扣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