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起来话长。我记得应该是十七年前,也就是君安出生的那一年……”
高佩娓娓地讲述起了那个很长的故事: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大嫂魏氏临产,阵痛了三天三夜都还没生下来。他大哥高淳身边的一位术士说,这是祥兆,但凡非凡之人都是艰难而生,必定会将母亲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是死。
第四天晚上,狂风大作,院中所有的树枝都在乱颤。那术士又对高淳说,天色已变,是天星降世的前兆。若此时魏氏能产下麟儿,必定是个非常之人。高淳大喜,一心期盼着魏氏能尽快产下麟儿。但魏氏怎么也生不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起了翻天覆地的大风,仿佛要将整个高府掀个底朝天儿似的。一声惊雷当空扯出一条银光,狠狠地劈开了中庭那棵百年黄果树的一条枝干。同时,高府另一名待产的孕妇产下了一名女婴。那名女婴才是真正的惊雷而生!
第五百零二章 必杀尚绢
> 当魏氏知道这一切后,恨得咬牙切齿,并在这时才勉强产下了一名女婴。但她知道惊雷而生这个说法有多么地重要,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命人将那对家奴夫妇以及刚刚生下的孩子带到城外杀害,而其他两个知情者也被灭了口。之后,她对外宣布她的女儿是惊雷而生,乃是天赐圣女。高君安圣女的身份就是这样得来的。
听到这儿,草微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高尚绢就是当初那个惊雷而生的女婴?可女婴不是已经被杀害了吗?
只听见屏风外的高佩叹息道:“那女婴其实没有被杀害。我大哥后来才知道,当时派去杀害那名女婴的手下因为忌讳那女婴是惊雷而生的,心里害怕,所以只是用薄土掩埋,并没有真正杀死。此后,当那手下再去看的时候,女婴已经不在那里了。”
阿猎问:“那你大哥是如何发现高尚娟就是那女婴的?”
高佩道:“因为高尚绢与当初死掉的那个家奴婢长得几乎一样,一眼就能认出来。几天前,当我在宝华寺遇见高尚绢时,我立马想起了我大哥曾经给我的那副画像,然后我便派人将高尚绢绑了,打算送回营山交给我的大哥。”
“他想杀了高尚绢?”
“当然。他不能让真正的圣女活着,决不能。君安的名声已经远播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说君安根本不是圣女,是个假的,你叫高氏颜面何存?所以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暗中找人,也写信托我在酉玉城里留意。”
“不过是在雷鸣之时产下的女婴,却一定要生生冠上一个圣女的名头。这分明是那个术士阿谀主人,显摆才能的拙劣手法,却不曾想竟害了女婴一家人。”
“其实,也害了君安啊……”高佩叹息道,“君安没嫁过来之前,我与她已经有十年没见了。我记得小时候的她温文尔雅懂事有礼,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可如今呢?偏激又不肯听人言,真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圣女,端高自己藐视众人,哪里还有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说到底还是高淳两口子造的孽。”
“是啊。殿下,我现下已经全盘托出了,以后我便是为您效忠的人了。希望您能践行您的诺言,让我坐上正馆的位置。”高佩拱手向阿猎行了个礼道。
“你放心,我言出必行。”
“多谢殿下!下官这就命人将高尚绢送过来。”
不多时,高佩府上的人就把高尚绢送了过来。已饿了两天的高尚绢一口气喝下了三碗米粥,吃了四个馒头后,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安顿好高尚绢,草微回到阿猎那边,此时高佩已经走了。她看阿猎跟前摊开放着那张兵力分布图,便问道:“你给高佩瞧了这个?你不怕他去向他大哥高淳告密吗?”
阿猎道:“他把高尚绢这个大秘密都已经告诉我了,他再去向他大哥讨好,他大哥也不会要他了。高佩这人是个实心底的文人,与高淳那种喜欢争夺权势的人是不一样的。他想要的不是酉玉城,只是鱼鳞馆正馆一位。”
“那他可对你这分布图说了些什么?”
“他说应当是真的。”
“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办?”
“我已派出人去找高显,等高显那边回了话,我再进行下一步。对了,高君安那边是你在看管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