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义兄真的要杀阿猎哥?”黄妮儿惶恐了起来。
“不杀了阿猎,他怎么报仇?还记得那天你跟我说的话吗?你说让阿猎娶了你,就能拉拢孟氏了,现下你会说这样的话吗?”
黄妮儿用手捂住了脸,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说要效忠阿猎哥的吗?”
“你没问过他,他这辈子最在意的是什么吗?”草微道。
“我问过,他说最在意孟家,他想光大孟家……”
“没错,今天就是他光大孟家的时候。只要杀了阿猎,他就能光大孟家,做大玉国新的主人了……”
“不!”黄妮儿尖叫了一声,捂住耳朵蹲了下去。
草微没再往后说,其实也不用多说了,黄妮儿已经明白了全部。院内很快想起了黄妮儿的哭声,哭声飘出去,飘了很远很远。草微真想随着这阵哭声去看看那边的动静,但阿猎吩咐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和玉素待在一起。此时此刻,她只能在心里祈祷着,阿猎,你一定活着来找我!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是那么地难熬。黄妮儿虽然已经不哭了,但还跪坐在地上,一脸画了的妆,泪痕将妆分割成了不规则的一块儿一块儿,看着像女哭鬼。她好像彻底地失去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了。
当院外传来动静时,草微立刻站了起来,向外面张望去了。她心跳猛然加快,生怕看见孟元昭的人先跑进来。当她看见是玉晋带着人杀了进来时,她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好了,不用多说,是阿猎赢了!
几句话实在难以概括这一个多时辰所发生的腥风血雨。当从沿途看见的那些尸体和鲜血,草微能猜到一二。在玉晋的护送下,她来到了前厅,看见阿猎时,她立刻飞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阿猎!
阿猎宽厚的手掌又在她后背轻轻拍起:“没事儿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喜极而泣,真想狠狠地摁倒阿猎亲两口,但这个场景不合适,因为厅内满布尸体,而且孟元昭还在旁边。
孟元昭已被拿下,已成了败寇。黄妮儿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扑到了孟元昭身边,哭着问道:“这就是一场假婚礼对不对?你告诉我这就是一场假婚礼对不对?”
孟元昭垂着带伤的脸,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必须这样,我得为孟氏祖辈父辈报仇……”
“所以你才利用了我,利用了这场婚礼?”
“我不得不这样,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我的心思,我必须得先下手为强。但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杀的人是他,你是不会答应的。对不住了,清容,我答应过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但现下看来要失言了。玉盛,”孟元昭抬头道,“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你放过清容,她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阿猎垂眸看着他道:“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帮别人说情吗?”
“难道你就不能念在从前认识的情分上饶过她吗?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孟元昭着急道。
“这儿已经轮不到你说话了,我自有主张。来人,将孟元昭孟清容押下!”
话音刚落,黄妮儿忽然起身往外跑去,翻过外面的围栏,跳进了那片荷花池塘里……
一个月后,孟元昭被处斩了。
又一个月后,英国公等几个旧臣也相继被处置了。酉玉城里难免会笼罩上一层厚厚的血腥之气。但草微相信很快就会散去的。
再一个月后,草微忽然发现自己又怀了孩子,这让她万分惊喜。她发誓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争取为阿猎开枝散叶。
阿猎一直想回到从前的日子,但似乎是不可能的了。这个王他当得很称职,而草微这个王后也做得得心应手。大玉国换了一对聪明又恩爱的国君和王后,一切就像换了天似的变得不同了。
十个月之后,草微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取名叫玉延,小名世儿。这是为了追念他的祖父先贤圣王。小小的玉延从出生开始便被立为储君,将来也会像他父亲一样继承这个国家,一直延续下去。
偶尔,草微也想回明月村去,但已经不大方便了。所以,她会寄信回去,现如今还和小翠石竹她们有书信往来。某天,草微从宫外回来,路过南大街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背影和侧影都和阿猎很像的男人。回到宫里后,她问阿猎是否偷偷出过宫去,阿猎说没有。她就有点疑心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阿猎笑着说:“会不会又怀上了,导致眼睛都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