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眉没说话。
陈郓看了她一眼:“我那天说你有点熟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长眉看他,问:“为什么?“
陈郓眯着眼,似在回想,他吸了口烟:“三前年的冬天,有一个酒鬼来巴黎找我,我在那人的钱包上看到你的照片。“
陈郓说完,侧目看沈长眉。
此刻,包厢里爆出一声喧闹声,两人循声望去。
只见半明半暗的包厢里,那人一手捏着温清夏的下颚,另一只手扣着温清夏的后脑勺,温清夏则一脸娇羞地搂着那人的颈子,边上的人吹着口哨起哄儿。
那里热热闹闹,倒衬得阳台这块地儿有几分冷清。
陈郓不动声色地瞧了眼长眉,见她神情平常,没有什么异样,也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沈长眉看了会儿,收回视线看向陈郓,语气稀松平常:“兴许是你眼神不大好,看花了也说不定?”
☆、第八章
局子快散的时候,沈既遇和乔三儿躲到阳台抽烟。
沈既遇问:“她人呢?“
乔聿装傻:“谁?温妹妹不是还在里头待着呢?”
沈既遇瞧着他,不做声,乔聿投降:“陈郓给送回家了。”乔聿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轻笑了下,“我说你刚刚那样该不会是......?“
沈长眉坐上车后,才后知后觉自个就这样离开,似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不知在那人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陈郓伸手到长眉眼前打了个响指,见她回神了,才道:“想什么呢?地址是哪儿?“
沈长眉想了想,看了眼窗外,忽问:“你着急回去么?”
陈郓扬了扬眉表示不解。
沈长眉说:“不急的话,送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沈长眉报了个地名,陈郓笑了:“巧了,我当初也在那地儿念过高中。”
沈长眉问:“是么?“
陈郓一手掌着方向盘,抬手拿了张唱片放入,他道:“可不是,当初我就在这个地儿上了一个学期,最后还被要求写了一万字的检讨书。”陈郓微哂,瞧了眼长眉,“这事儿还和沈二有关系。”
沈长眉倒有几分兴致:“怎么?”
陈郓如今想起那事儿,还恨得牙痒痒的:“那会儿,我和沈二是同桌。反正大概是那么一回事儿,打球时,沈二和某个高年的学长干起架来。那会儿,我纯良的很什么也不懂,看着沈二揍那高年级的学长,心想是兄弟也得帮忙哈。打完后,问沈二为什么揍那人,他也不说。最后还写了一万字的检讨书,人家到底知道是为啥,而我稀里糊涂打了架,要求写检讨书不说还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陈郓说道最后,有些愤愤的:“到现在,我还记得那高年级的学长叫什么樊建宇来着。”
沈长眉微怔,樊建宇这个名字她倒有一点印象。那会她念高中时,樊建宇曾追求她来着,上学堵她放学也堵她。那时各高校兴起校园广播,每天中午上课之前那人就在学校的广播电台为她点歌,搞得同学老师都以为她和樊建宇早恋儿,为这事儿顾女士还被叫到学校去。
沈长眉对樊建宇的追求压根也没放在心上,不曾想,某天下午放学时,那樊建宇一脸鼻青脸肿地堵在门口,看着她的目光带了些恨意:“沈长眉,你不喜欢我可以,但你犯不着找人特意来揍我一顿吧?都是同学,你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沈长眉当时还一头雾水摸不清情况,樊建宇低哼了声就抱着篮球一瘸一拐地离开。后来,她和那人说起这事儿,问和他是不是有关,他坦然自若地说没有,事后,那人还吊儿郎当的咬着烟问她:“怎么?你还心疼上了?”
沈长眉还真以为那事儿和他无关,没想到多年后却得到证实。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儿,车子已开到了那所高中附近的小吃街。晚上,和乔三儿一群人插科打诨根本也没吃上几口,沈长眉这会儿倒有些饿了。
陈郓找了个位置停车,回来时就见沈长眉站在一家推车小摊前,那小摊前悬挂着一颗橘色的钨丝灯泡,衬得女人的面容温婉恬静。她微弯着身,一侧发丝垂落,嘴角带笑和那小摊里的老人家说些什么。
陈郓走过去,沈长眉顺手递给他一颗烤地瓜。
陈郓接了,低眸看了看,也不打开径直拎着那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