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位唯一有子嗣的妾室在府中地位不同,却总是唯唯诺诺。她紧张地看着薄尽斯,眼中满是担忧。
薄尽斯明白她担忧什么,赵思君是她心中唯一的希望。于是他走过去,温声道:“夫人是来寻王妃的吧,听说她带着小世子入宫去住了。有皇后娘娘的照拂,小世子又能在上书房得到帝师的指点,想必比在宫外要好上许多。”
翡语小声道:“帝师怎比得过首辅大人,妾身......妾身只是担心他是不是能吃饱穿暖......”
“夫人不必担忧,王妃虽然对其他事情不上心,对小世子却是爱护有加的。”
翡语虽然脸上还有些担忧的神色,听了这番话也只得收敛了起来。薄尽斯又宽慰了她两句,便出了门。
到了宫门口,他听到有车马声,于是掀开车帘瞧了一眼。只见赵煦和府中的马车正驶出,里面应该是空车,跑得很快。
薄尽斯皱起了眉头,心道,莫不是叶惜怜也入了宫?
而此时此刻,深宫之中,叶惜怜正死死盯着叶翎,眼睛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此前她请求叶翎将那些舞姬敬献给陛下的时候,是以为这样可以帮到七殿下。如果能得皇上的欢心,七殿下也许对她会另眼相待。
可谁会想到那些舞姬之中居然出了刺客,好在七殿下并不知道此事是她在背后指使,她才没有受到迁怒。但陛下最近对七殿下似乎冷淡了不少。
她无颜见七殿下之时,恰巧静贵妃让她来宫中养胎。于是她忙不迭进了宫,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若是个男孩儿,殿下一定会对她另眼相待。
思及此处,叶惜怜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她叶翎再出风头又有何用,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连孩子都生不了。
叶翎正和叶非湮姑侄二人安静地喝茶,她们都是不爱费口舌之人。这样安静地相处着,最是愉快。
谁承想叶惜怜偏要找两人说话。
“姑姑,我看您最近气色有点不大好。要不要我回头派人送点灵芝过来?殿下和母后总是怕我身子骨弱,让我进补了许多安胎的药,样样都是珍品。吃也吃不完,姑姑你看,我这小脸是不
是都圆润了?”
叶非湮抬眼瞧了瞧:“嗯,是胖了不少。”
叶惜怜的笑容僵了僵,脸皮抽搐了一下,继续道:“这也没办法,当娘亲的总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多吃些。”
“你还是少吃些吧。”叶非湮淡淡道,“你胖的这些,只怕都在自己身上吧。”
叶惜怜咬了咬唇,差点气吐血。但她还是咬牙忍住了,堆着笑脸转向了叶翎:“姑姑真是说笑了。不过呀,能吃胖起来也是福分。不像姐姐,当初泡在息肌丸里,永远都会这般苗条漂亮。
即便是以牺牲生育能力为代价,想必也是值得的。”
叶翎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叶惜怜:“你说什么?!”
叶惜怜掩唇,故作失语状:“姐姐难道一直不知道——你——”
话音未落,叶非湮忽然一掌拍在了桌上,怒喝道:“叶惜怜,你滚回自己宫里去。今后晨昏定省,你都不必来了!”
叶惜怜没想到皇后会发这么大的火,她趔趄着起身,在丫鬟地搀扶下连滚带爬出了宫。
而屋内,叶非湮身旁的桌子已经碎成了一摊烂木头,落在地上。叶翎抬头望着她,眼中满是迷茫:“姑姑,她——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叶非湮沉默着垂着眼眸,屋内一片死寂。就连宫门外的侍从和宫女都能感觉到里面传出的阵阵寒意。炎热的夏日,他们却只觉得周身都冰冷了。
“翎儿,其实我的如今原本就是你的未来。你可知历来我们叶家的皇后,终身都无所出。并非是因为历代的帝王都不近女1色,而是......息肌丸。”
“就是叶弘铭用来除去我身上伤疤的药?”
叶非湮点了点头:“这件事对我来说,原是无关紧要的。我从来都不想生下陛下的子嗣。可是你——”
叶翎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屋外。路过门边的时候,她的身影有些踉跄。她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大步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宫中。
叶非湮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回想起自己当初得知这个消息时候的心情,其实也同她一样。
那时候她爱上了王爷,原想不顾一切与他双宿双栖。但得知此事之后,她便心如死灰。她无法容忍自己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却无法拥有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