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冰还冷十倍的声音响起,汪泽南抬起了头,一双混杂着泥土的黑色靴子出现在眼前,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那一刻,他的心不知怎么的,安然的落了下来。
有他在,瓜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
从老兄到阁下的称呼便可以看出来,汪泽南的态度变了。
“我想要什么,你最明白不过了。”
汪泽南一顿,眼神落在了不远处。
“自然是明白,只不过有时候是心不由己。”
“你明白就好……”
脚步声越走越远,汪泽南轻轻的伏下身去,说不出的疲倦,额间的汗水也随之簌簌往下落。
轻柔的丝帕拭去他隐忍的汗水,带着熟悉的香味,闯入鼻中。
“瓜妹妹?”
陶卿瑶轻轻的叹息一声,心情亦是很复杂。
“南哥哥,你的伤口不宜动弹,好好休息一下吧。”
汪泽南抬起头,俊秀的侧脸,带着些许的细汗,眼神除了深情外还有更对的纠结。
陶卿瑶一时看呆了去,这一刻真的很男人……
“瓜妹妹,愚兄,愚兄对不起你。”
陶卿瑶无声的为他一遍一遍擦拭汗水,见他嘴唇发白,有些缺水,便端了水来,喂他,自己始终不发一言。
“瓜妹妹,你,你怎的不说话?”
陶卿瑶仍旧没有回答,很多时候,明明很想见到一个人,一旦真的见到了,却只想看着这个人。
有些时候,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一旦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跟前,却是相对默言。
有时候,明明担心极了,明明伤心极了,明明心痛极了,张了张口,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陶卿瑶的沉默,让汪泽南有些不安,她从不是那种娇蛮的女子,瓜妹妹,她是不是生气了?
脚步声渐响,汪泽南有些懊恼,司徒帧一回来,他就没时间与瓜妹妹说话了。
“去烤吧。”
陶卿瑶接过整理过的野鸡,一言不发的走去火堆边,呆呆的看着火堆,烤了起来。
从没有见过陶卿瑶这一刻的司徒帧也是傻眼了,涌上心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她是不是被欺负了?只是一看汪泽南这个样子,也欺负不了她。
“我要给他上药,你出去。”
陶卿瑶起身走了出去,一路来的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拖拉。
“你对她做了什么?”
汪泽南也是一头雾水,刚刚司徒帧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他也是竖着耳朵在听,倒是没有想到,预想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响起,这是不是说明她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为什么呢?
“你看我这样子,能做什么?”
司徒帧冷寂一般的眼神看了过去。
“最好是以后都不要再打扰她了,别忘记,你这条命是怎么来的。”
汪泽南黯然神伤的垂着头,满脸的挫败。
“趁着我现在还没恢复,杀了我吧。”
汪泽南冷冽的气息再一次包裹他。
“汪家可是私塾大家,要是你爷爷知道你知恩不图报会怎么样?”
“你……”
司徒帧冷冷的说到。
“别让我在重复一遍。”
汪泽南痛苦的闭上眼,再睁眼时,抹去了满脸的光华。
陶卿瑶坐在门口的一颗老树下,抱着双膝,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心里无比的烦躁。
原以为两人经历了生离死别,感情会变得很夯实,轻易不可变,但是汪泽南的态度却很奇怪,作为一个女人,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这个限制大于天的古代,没有自由恋爱一说,也不能自作主张生死相许,更加没有爱到深处水到渠成。
她们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重视一点的人家,也许会在乎子女的想法,定亲时偷偷看上一眼,似那些果断的人家,综合考虑之后,只挑选于家族最合适的对象,等到定亲之后,这才告诉子女,等着做新浪或者新娘。
她对于汪泽南身世一概不知,却将好感全部赋予他,也不知道就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用了近五年的时间去忘记一个相守了五年的恋人,她不想再一次被伤的体无完肤。
熙熙攘攘的正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将都城点瑞着繁华。
白向彤骑着高头大马,小跑着往前走,拐弯处,碰上一旁转弯的马车,白向彤一个措手不及,连忙拉住马缰,高马长嘶,后退了几步,白向彤夹紧马肚子,安抚马,慢慢的才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