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不让我出门?”
周管家乍一听这称呼没反应过来,默了几息后才道:“是,公子让夫人若无等闲事莫要出府。”
“……好吧好吧。”不出府就不出府,慕听筠脑筋转得极快,开始想别的玩法。
墨芜见她不恼了出府安生了刚想松口气,不想一转身她就让人做网兜黏杆捉知了,捉就捉吧,没玩多久还要爬树。
“姑娘,您现在是宰相夫人,并非闺阁小女了,”墨芜忙拦住跃跃欲试的姑娘,苦口婆心的劝道,“这爬树的动作不雅无状,您身为一府主母,怎能做此动作,让下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慕听筠遗憾的望着面前的蕃庑大树,抚掌道:“那将府内的账册拿来于我瞧瞧吧。”
“是,奴婢这就去。”墨芜松了口气,让青雉好好盯着姑娘,忙不迭的朝账房去了。
她素来聪明,只是不太爱管事,不过一个多时辰,慕听筠便将府内、庄铺的财情梳理清楚了。
啜了口茶,她望了望天色,皱眉说:“夫子怎的还未回来?”
“约莫是朝廷有大事要议,或是去官署了罢。”墨芜端来一碗银耳绿豆汤,边摆置好碗勺边劝慰道。
她搅拌着碗底的碎绿豆,视线落在庭院里的苍翠大树,心动不已,但转脸瞧见侧室做女工的嬷嬷和墨芜,一阵哀叹。
“姑娘,姑爷回来了。”青雉从外面跳进来,大声道。
慕听筠精神一震,立时提着裙裾跑出书桌后,见到那人后速度不减的撞进他怀里。
公仪疏岚低笑,抬手接过墨芜手中的纸伞为她遮阳,柔声问:“想为夫了?”
“没有,我太闷了而已。”慕听筠矢口否认,然一只柔柔软软的小手却绕过衣袖紧紧缠住公仪疏岚的手指不放。
公仪疏岚也不戳穿她,捏了捏她的掌心半拥半抱着她往正房去。事实上因着郓城即将爆发的一战越来越近,而许多事情都还未落定,身为宰相他更是事务繁重本不会回来,但一想到家中的小娇妻,他还是推了些事,疾步回府陪她用昼食。
饭桌上,慕听筠比手画脚的跟公仪疏岚说她在账册上发现的问题,后者拌了碗虾仁蛋羹米饭,一边应声一边给她塞几口,等将到碗底,慕听筠才推拒不吃,转而喝了碗消暑茶。
公仪疏岚松了口气,昨夜闹得厉害,半夜想喂她点吃食,这小姑娘还嚷着不想吃没胃口,让他在上朝时也禁不住挂念,生怕她哪里不好。
慕听筠吃饱了坐在一旁捏着樱桃吃,时不时凑过去喂他,公仪疏岚本不爱吃甜的,硬是吃了几个。
他刚放下银箸,就见管家匆匆过来道:“大公子,夫人,老爷请大公子过去。”
公仪疏岚给慕听筠擦手的动作一顿,淡声道:“嗯,知道了。”
“夫子。”慕听筠戳戳他的下巴。
“怎么了?”
“我这两日都‘忘记’去给母亲请安了。”慕听筠水眸轻眨,显得颇为无辜。
公仪疏岚看着她乌澈的眼睛,含笑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忘了也罢。好了,樱桃莫要吃了,等见过父亲后我便去官署了,你在家莫要调皮。”
“哪儿会,我这么乖。”慕听筠狡黠一笑。
“好,你乖。我会早些回来陪你用饭。”公仪疏岚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负手离开膳厅。
公仪闻曜一直板着的脸在见到长子后,更加肃整,他将手里的杯盏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你在信中为何不言这福宜郡主竟然坏了闺誉?”
“父亲慎言,” 公仪疏岚脸色瞬时寒冷,“兜儿她好好的,何时损了闺誉?”
“哼,外面对这位郡主多有流言,说什么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更有甚者说她身怀怪力,流言至此,难道还不算有损闺誉?”
公仪疏岚深眸里的冰凉几乎化为利刃,他忽地轻笑,“这些无趣之人相传的不实言语父亲也信?兜儿是怎样的人,儿子不需向您解释,父亲也无需知晓。”说罢,他转身要走。
“站住!”公仪闻曜怒声喊住他,气到,“我公仪家数百年荣耀,怎能有这样的子媳!”
公仪疏岚停住脚步,并未转身,暗沉的嗓音蕴着雷霆之势,“公仪家数百年荣耀?与我何干?父亲,我做不到你这般,母亲去世未满月余就新娶娇妻,此生儿子只会有慕听筠一位妻子,您接受那就是皆大欢喜,不接受的话,那您就自个儿难受着吧,也莫要让您的好妻子去打扰兜儿,否则,莫怪儿子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