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涴琤失笑,“皮相好就会拈花惹草?那你怎么不说咱们以前的那位公仪夫子,我瞧着,这夙京城没人比他更好看了。”
慕听筠脑海里闪过公仪疏岚勾唇的模样,忙甩甩头,轻声说:“可看着,夫子不像是那样的人......”
“你呀,还真是分人。”乔涴琤无奈,伸手去捏她耳垂。
慕听筠一颤,又想起那日公仪疏岚捏她耳垂,不自在的将乔涴琤的手拿下来,转而去呵她痒痒。
好友两人正相互笑闹,忽然有个婢女走过来,递给慕听筠一张字条,就退下离开了。
慕听筠狐疑的打开字条,上面竟然是公仪疏岚的字迹,邀她一人去谭边。
“怎么了?”
慕听筠将字条叠起,“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等我。”
“要不要喊墨芜跟你同去?”乔涴琤问道,这边都是贵女,未免婢女无意冲撞,都在侧园候着,若有差遣便让分散在白鹭园的下仆去唤。
慕听筠摇头,“不,不用了,若是一炷香后我还未回来,你就让墨芜去谭边寻我。”传字条不像是夫子会做的事,但她实在好奇,干脆留了个心思。
谭边水汽清幽,她小心的提着群裾,犹豫着走近水潭边,刚踩到一块鹅卵石,她像是针扎一般往后跳了一步,不行,还是不敢踩水。
她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踩步子的声音,脚步轻巧,不似男子脚步,她眼皮子一跳,瞬时想到家里两个不省心的,难不成是给她下套子?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还未想到躲哪儿,就见公仪疏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长手一伸环住她的腰,身子一跳,就带着她坐到了粗壮的树干上,躲在茂密的枝桠中。
慕听筠被忽如其来的失重吓得刚要轻呼,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她唇上,她顿时噎住了。
这树比暗香偏园她常爬的那棵高多了,她不由自主的攥紧公仪疏岚胸前衣襟,杏目圆睁,一眨不眨的看着公仪疏岚。
感受到女子轻柔的呼吸,公仪疏岚尽力放下手,“嘘。”
慕听筠不住点头,转过脸长舒了口气,可手还是紧攥着不敢松手。
公仪疏岚垂眸看着那双细白小手,微微一笑。
树下果见慕听芮走出,她环顾一圈没看到人,蹙眉问身旁的慕听璃:“你确定瞧见她朝这儿来了?”
“我亲眼所见,可这谭边怎么没人?”慕听璃气恼的走来走去,作势找寻慕听筠,时不时抬头望树。
虽然知道她们看不见,慕听筠还是缩了缩身子,离公仪疏岚更近了些。
慕听芮稍一沉吟,“算了,快走吧。”
“这就算了?她肯定藏着这儿呢!亏我将那些男女吓走,费心筹谋!”慕听璃咬牙道。
“你爱走不走。”慕听芮冷漠的看了看姐姐,转身离开。
慕听璃纵然恼怒,只好也随之离开。
等人都走了一会儿,公仪疏岚才带着她跳下来。
“夫子怎么会在此处?”慕听筠抚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仰脸看他。
公仪疏岚忍住抚她眉心花钿的冲动,温声说:“随处走走罢了,你呢?”
“我收到一个字条,落名是你。”慕听筠从袖笼里拿出字条给他看。
公仪疏岚接过,冷眸一扫,转收到自己的袖子里,“这不是我写的。”
“我猜到了,可是,这跟夫子的字很像。”以往在豫承书院,他给她们写过批语,更不提前日还送了她一本他勾画注解过的琴谱。
“嗯,但落名错了。你记着,我若是哪日真写信与你,落名是‘公仪晅’,而非公仪疏岚。”
公仪咺?慕听璃默念,难道这才是夫子的名字?
公仪疏岚似乎知道她所想,解释道:“公仪咺是祖父取名,疏岚为字,字取自父亲。”提及‘父亲’二字,公仪疏岚眼神微妙一瞬。
往后夫子怎会写信给她,慕听璃很快将此事暂时抛却,“那、那夫子取走字条做甚?”
“我知道这字条是谁写的。好了,快回去吧,你的好友和丫鬟过来了。”
公仪疏岚抬手,慕听筠以为他又要敲自个儿,哪知眉心触觉温暖,稍纵即逝。
慕听筠眼睁睁看着夫子负手离去,水眸不住轻眨。
乔涴琤带着墨芜匆匆而至,墨芜行完礼,抬眼一看愣住,“姑娘,您的莲花花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