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被擒,不知道陈柏舟是否得以幸免,如若不然,那么多士兵的血当真是白流了。
“哟,臭娘们,终于睡醒了!”那汉子拿了皮鞭,走到栖梧面前一把钳住她的下巴,笑意森然,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惊艳,“别说,这娘们长得真不赖”。说着还顺便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掌心粗糙的厚茧,和那人身上浓重的体味都让栖梧几欲作呕,栖梧万分嫌恶的剜了他一眼,将头偏了过去。
许是栖梧眼中的嫌恶太过刺眼,那汉子怒了,一巴掌扇了过去:“臭□□,装什么贞洁烈女!”响亮的耳光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兀。
栖梧右半边脸顿时肿得老高,火辣辣的疼,舌尖也尝到了一丝腥甜。
“如今你在大爷我的手上,生死全看我的心情。说吧,那个什么,什么……”那汉子抠了抠脑门,是什么来着?
“武哥,是大炮,大炮和火药!”旁边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兵凑上前小声提示。
“哦,对!大炮和火药!”那汉子恍然大悟,随即面上有些挂不住,一把拍在那小兵的后脑勺上,怒道:“老子知道,要你小子多嘴!”。
原来如此,他们之所以没有杀自己,原来是为了这大炮和火药的制作方法。
不过也是,没有谁见过这样威力巨大的武器还无动于衷的。不过这也有好处,那就是在段时间内他们是不会杀她的。
为今之计,只有等人能来救她了。
见栖梧不说话,那汉子脸色更差了,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但仍未得到回应。栖梧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被忽视了,那汉子怒不可遏,一鞭子抽在了栖梧身上。
那鞭子是专门用来拷问犯人的刑具,上面遍布倒刺不说,还沾了盐水,一鞭子下去栖梧顿时皮开肉绽。才经历过一场生不如死的疼痛,此时一点的痛意都会让她生不如死,更何况是下了重手的一鞭子。
“说是不说!不说的话老子就让你好好尝尝这鞭子的滋味!”
栖梧咬紧牙关,愣是一个字都没说。鞭子接二连三的落在身上,栖梧终于顺利的晕了过去。
“混蛋,我不是说过不要弄死了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回,回将军的话,小的下手已经算是轻的了,只是这臭娘们嘴硬得很,怎么撬都撬不开,这才,这才……”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栖梧有些迷迷糊糊,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了交谈声,随后又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不过和前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是盐水。
盐水碰到伤口时那一瞬间的疼痛让一向忍耐力极强的栖梧都忍不住叫出了声,一个凌激醒过来,随即而来恨不得马上死过去。
眼前的人轮廓模糊了又清晰,在看清那人的脸后,栖梧心尖一颤,竟还是失败了吗?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朝!
“很惊讶是吗?”张朝对栖梧的反应很是愉悦,甚至眼尾都染上了笑意。
“陈柏舟呢?”栖梧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怎么,还想着别人?”
“看样子,他还活着。”栖梧突然松了一口气。
“哦?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又如何断定他还活着?”张朝敛了笑意,眼神越发深邃。
“这个刑讯室一看便知是临时搭的,若是陈柏舟死了,你们将蕲州夺回,那此时我就应该在蕲州城中的刑讯室了。而那个地方我见过,并不是这个样子。再说了,你太自负了,自负到根本就不屑于说谎。在我提到陈柏舟时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杀意,若是陈柏舟已死,你不该是这种表情。”
话音落,张朝的脸色格外难看。几步上前,一把钳住栖梧的下巴,眼神中全是狠厉:“作为一个女人,太过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能让号称‘常胜将军’的你栽了跟头,也不算太坏,不是么?”
“呵呵,当真是伶牙俐齿。只可惜,再聪明又能如何?还不是得不到男人的心,好端端的正妃位置被人夺了去不说,还要和自己姐姐共侍一夫。”
本以为戳到她的痛处,她的反应会很激烈,可是没想到栖梧不过是脸色微微白了一下,随即笑道:“想不到将军也会对这些妇人之间茶余饭后闲磕牙的八卦感兴趣,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