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并未怪你。很多事也由不得你选。先前你是先帝的人,现在怕是龙玄澈的人了吧,不过都无所谓,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娘娘,紫陌不是”
“好了,既然是上面的人的意思,想来你的去留也由不得我说什么。这件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对你对我,都好。”栖梧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紫陌当然明白。
虽然她是受人指使安插在凤府的眼线,但是这么多年来她呆在栖梧身边,她早已把栖梧当做自己的亲人,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虽然并没有亲自下手毒害她,但她走到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和她逃不开。
她一面要装作毫不知情,一面要将她往深渊里推,那种负罪感让她每日都过的无比煎熬。
而如今挑开来说,她竟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就像背负了许久的重担突然放下一般。
可是看到她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紫陌觉得仿佛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喘息不能。
从那以后,栖梧和紫陌都装作什么没发生似的,但紫陌还是发现,栖梧有意无意的在疏远自己,哪怕自己不过是想要探察她的病情。
而今天栖梧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叫她如何不心酸?
紫陌苦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
第92章 她说的话,你信?
御书房内,龙玄澈哄了许久,言月婉这才收住眼泪,伏在他怀里小声抽噎。
“好了,你身子不好,韩无衣说了要少忧思忧虑。”龙玄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
“月婉,你在朕心里的地位从来没变过,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怀疑,朕说过的话自然是不会变的。”
龙玄澈的话言月婉听得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凤栖梧呢?”
听到那人的名字,龙玄澈脸色沉了些,却并未作答。
他的心思,言月婉虽然不能尽数知晓,但看他的态度也能猜个一二,思及如此,心里越发惶然不定。
言月婉的手紧紧的捏着袖子,染着丹蔻的指甲深深的掐着掌心,直到舌尖尝到一丝铁锈的味道,这才惊觉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
“好了,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龙玄澈淡淡的开口,并未察觉到言月婉内心的千回百转。后者闻言,微微垂眸,起身行了个万福礼,遂转身离开。
临到门口,言月婉轻声说道:“陛下的心思我明白了,月婉自知身份低微不该与谁争什么,也不敢与谁争什么,只求陛下能记着曾对月婉说的话,那月婉便死而无憾了。”说罢,在龙玄澈格外复杂的眼神中推门而出。
刚踏出门槛,便被人抓住手腕,言月婉愣了一下,转过头见龙玄澈神色莫测的表情,心下一喜。
“你便在这里服侍吧,替朕磨墨。”龙玄澈漫不经心的说道。
言月婉只觉得鼻尖一酸,随即笑道:“好”,那样的笑,当真让人心襟神摇。
“皇上,臣妾有事想求皇上!”在这本是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栖梧突然开口,打断了这温情脉脉。
龙玄澈眸色微沉,随意的瞥了一眼栖梧,见她此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模样,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紫陌、从容,你们便是这样伺候主子的?”
被点到名,紫陌和从容慌忙跪下告罪。
“主子不知分寸,做奴才的不知劝诫反倒任其妄为,该打!来啊,把这两个奴才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龙玄澈的语气虽是淡淡的,但站在一旁的赵谦还是眼尖的看见陛下背在身后的左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尽显。
龙玄澈话音落下,栖梧的脸色白了一分,惊诧之余,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谁敢!”然后猛地站起来,怎奈跪了太久腿早已失去知觉,脚下一软狠狠的跪了下去。
“娘娘!”紫陌和从容大惊,慌忙去扶她。
龙玄澈心中一惊,松开言月婉,几步跨过去将栖梧提了起来,“可有大碍?”声音带着明显的紧绷。
栖梧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怎奈双腿全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根本站不稳,整个人几乎是吊在龙玄澈身上的。正想说什么,却堪堪瞧见龙玄澈胸前的一抹胭脂色,那淡淡的一抹嫣红,恰恰与言月婉的唇色如出一辙。
栖梧脸色越发难看,咬牙挣脱了龙玄澈的桎梏,由于惯性的作用加上脚本来就是软的,差点没直接跪下去,亏得从容眼疾手快将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