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说德妃娘娘有喜,已有月余。”
“哐当”一声,花盆打碎的声音。
“谁!”龙玄澈脸色一沉,直接纵身越过去,一把将那廊柱后的人拖出来。
当看清那人的脸,龙玄澈顿时心沉到了谷底。
栖梧敛了心神,笑道:“恭喜皇上喜得皇子。”说罢,转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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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娘娘,您再吃些吧,这些日子您吃不好睡不好的,眼看着都瘦了一圈了。即便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皇子着想才是啊!”水云看着越发憔悴的言月婉急的快要跳脚。
皇上自从娘娘查出有孕那天来看过,已经有十多日没来看过未央宫了。虽然皇上这些日子夜夜宿在承乾宫,也并未招幸嫔妃,但娘娘现在怀着身孕格外辛苦,这些日子总能看见娘娘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抹眼泪。
眼见着人一点点的瘦下去,可是皇上除了日日派人送来安胎药和大把大把的赏赐,说是给娘娘解闷,人却一次也没出现过。可是她知道,赏赐再多也不过是死物,娘娘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她要的不过是皇上能够时常陪在她身边罢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前两日,她陪着娘娘逛御花园,娘娘却突然魔怔了似的朝着栖梧宫的方向去了,然后站远处远远地望着栖梧宫的大门,发了好久的呆。然后突然疯魔了一般说了一句“水云,你说若是我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子,那该有多好?”
一句话把水云吓得半死,“娘娘说什么傻话呢,这能怀上龙胎可是后宫多少娘娘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福气?我宁可不要这样的福气。”言月婉苦笑,或许也只有她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那晚,他突然醉醺醺的闯进她的房间,一把将她按在身下。她起初是一惊,但随即发现是他,便有些哀怨的推了推他“你还知道来我这里么?”。
龙玄澈却是咬着她的耳珠轻笑“哦?莫不是吃醋了?想来你竟也会吃醋?这倒是难得了”他的声音有些不稳,明显是喝醉了。
言月婉微微一愣,嗔道“难道我就不能吃醋么?你这样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又算是个什么事?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就呆在宫外的好。”说着便想挣脱他的怀抱,但却被他抱的更紧了些。
“你知我心里有你,何必如此待我?”
他这一说,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不由得眼眶一红,便要掉下泪来。龙玄澈心疼的替她拭去脸颊的泪,柔声安抚道“莫哭,阿鸾,我们重新来过吧。那些过往便都忘掉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说着,便胡乱的去吻她的唇。
而她原本因为他起初的温柔而开始动容的心,却一点点的冰冷,阿鸾?原来他的温柔他的失态,竟只是为了别的女人。
看着他趴在她的身上一脸的迷离和宠溺,到了嘴边的话便被这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他的火热缱绻,却又在时时的提醒她,她不过是一个替身。那个曾经作为她的替身的人,现在成了他心尖子上的人,而她,就这么成了她的替身的替身。
多么可笑,多么滑稽!
而第二天,她才知道,昨日他去了栖梧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回到承乾宫,将寝宫砸了个干净。
原来他的醉酒,竟也是因为她。他一向海量,可想昨日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竟能醉到把她当做了那人。
再回想起他醒来时,看见是她时眼中那一刹那闪过的寒芒,更是不住的冷笑。
皇上,原来你的爱,竟也不过如此。所以,当宫女捧着“芜子汤”来的时候,她趁着那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它悄悄的倒掉了。
这是她第一次忤逆他的意思。
他曾经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月婉,你既是本王的女人,便会永远是本王的女人。只要你乖乖呆在本王身边,便是许你一世荣宠又有何妨?”,她面飞酡红,尽是娇羞。
那时候,她知道他是真心待她好。
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跟随在他身边。
她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娘,被戏班子的师傅带大,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跑遍了,吃的苦有怎能是一般人能够了解的?
直到他的出现。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她带着病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游园惊梦”,可还没唱完,便有个醉酒的公子哥冲上台来一把将她抱住,嘴里尽是些□□之词,她大惊之下,却也挣脱不开。而在场那么多的人,竟无一人敢上前替她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