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爱错了人啊,君王薄幸,哪里是女子可以托附众生的良人。
‘贤妃卢氏,生于惠宗元胥十年,于淳熙三年入宫,年十六。初封昭媛,赐居南徽宫。妃性娇纵,数以下犯上。不为帝、后所喜。先贬宝林,后妃父谋害后父、兄事发。于三年十月二十七日夷卢氏三族,赐死。悯其行,于孝温皇后山陵崩,追封贤妃。。’
《南汉史卷、武宗后妃列传》
☆、23 度日
即使心底再疼痛,她心中也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永远只能深埋在心里。
宫中的时日难熬,除了发呆,刺绣,诵经,还有什么可以消磨这漫长的时光。
自己又是不喜针织刺绣的人,冬日里冷,自己又是惧寒的人。因此除了早上必要的请安外,君后都是让宫女将殿中烧得热热的,窝在凤床上看《诗经》。
这几日又飘了几场雪,天气愈发的冷,遂下旨免了请安,自己也乐得清闲。
这一日刚刚看到陈风中的《月出》。
珊瑚就进来禀报,“娘娘,顾婕妤来了。”
君后有些惊讶,这么冷的天,她来是?
心中这样想着,道,“天这样冷,小心冻着婕妤,快请进来。”
“是。”珊瑚曲膝出去。
顾婕妤进来,脱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福身,“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安康。”
君后一笑,“快起来,今天这样冷,你怎么跑来了。本宫惧寒,就窝在床上了。妹妹别见怪。”
顾婕妤捂嘴一笑,“嫔妾在自己宫中也是如此。”
因为脱了斗篷,露出了里面穿着的梅花纹纱袍,暗花细丝褶缎裙。
看着顾婕妤那秀丽的螺髻,君后夸道,“妹妹的发髻如此清晰秀雅,让本宫想起了《凝宫词》的‘螺髻凝香晓黛浓’一句。”
顾婕妤有些羞涩,道,“娘娘赞誉,嫔妾实不敢当。”
君后微微笑道,“天气这么冷,你跑到本宫这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顾婕妤一笑,有些窘破,面上红了一片,无奈的说,“嫔妾不过是跑到娘娘这来躲清闲罢了。这几日不用前来请安。清心殿与出云阁离得又近,安列荣平时就常来。这几日,嫔妾头痛,她又是一坐不走,嫔妾怕了,这才跑来避开她。”
君后了然,顾婕妤果然是个品行良德的人。
她们两个人的事,她也略有耳闻。却不做惩治,一是因为这毕竟是小事,她不能出言斥责。二是,顾婕妤从来没有说过。
就这件事看来,顾婕妤再恼安列荣,都没有那意思?唉,只是人善被人欺啊。
顾家的门风又是谦和忍让。这事又是放在其它人身上,早把那安列荣好好收拾一番了。
君后正色道,“你一再退让,只怕会助长她的气焰啊。”
顾婕妤苦笑,“首饰那些倒也罢了。只是她一去,就乱翻嫔妾的东西。嫔妾珍爱的古籍,她也给嫔妾胡乱一扔,嫔妾真的没有办法。”
顾婕妤珍爱古籍,她也知道。有些赏赐她都是除了首饰,还有书籍的。
君后揉揉眉心,又好气又好笑,“我记得那次节赏,本宫看你首饰都是清雅的,特赏了你些,这些你都给了她?”
顾婕妤低头不语,等于默认了。
君后失笑,“早知道你看不住,本宫就赏了别人。如今,倒是白白便宜了安列荣。她也是出身大家,怎么会如此行径,日后还怎么立足?”
顾婕妤淡淡道,“安家各房都是极抠的,又总爱占些小便宜。这次入宫,若不是她家世还过得去。陛下怎么会选了她进宫呢。”
君后无奈的说,“你日日躲避,也不是办法。她也太大胆了一些,你是五职之首,竟敢?”
顾婕妤俏皮一笑,“嫔妾今天来,只是为了躲清闲。可不是来惹娘娘生气的。既然一开始忍了她,现在也就再忍忍吧。待忍不下去的时候,再一并发作吧。”
君后更是惊讶,这些世家之女,哪一个不是为争长短,闹了个不可开交的,她有如此心性,真是难得。
“好吧,随你。你也不要太过委屈你自己。”
“娘娘关怀,嫔妾谨记。”微微福身。
君后稍稍笑道,“多应不信断人肠,今夜夜寒谁共暖。欲将恩爱结来生,又恐来生缘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