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官爷刚走,赵尚放了个白眼,骂了句“何物等流”,便回房收拾行李。我一脸茫然,到底我该何去何从。我连忙赶上赵尚,拉住他的外衫。
“赵尚,我怎么办?”
赵尚一脸无辜,“人家都说抗旨了,还能怎么办,就去呗。”
“但我一姑娘家家的,去那军营里,不好吧。”
“那军营里,除了当兵打仗的,还是需要洗衣做饭的。”
我撇了撇嘴就也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我的行李不多,最初从小镇里带来的东西差不多都不知道丢哪了,现在的这些还都是赵尚准备的。两三件布衣长衫和一件小袄,带了些跌打损伤,伤风感冒的药,还有先生在我及笄时送的玉佩,也就没什么了。
赵尚拎着我俩的行李,晃晃悠悠地到了东城门。那家伙叫一个人山人海,排的队伍都能转弯了。我俩从上午排到了黄昏时分,官员看看户籍,问了姓名和年龄,然后登记在簿,发了个牌子,就让我俩在一边呆着了。
“嘿,张三,你可听说了,前线这些天一直都未传来捷报。我三姑家的大侄子的舅爷的孙子就在那沛湾住着呢,前些日子来投奔于我,说是他家那到处都是死人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了,你想啊,沛湾就在这南北朝交界的地方,要是打仗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那,这还能有假不成?”
“哎哟喂,你可别说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可让我怎么办呀!”
我一听,啊,这沛湾再往北走个二三十里地就到了我家那个小镇,这可咋整。
“唉,赵尚,那个,我,那个…”
“有话直说。”
“那个什么,我家就在沛湾旁边,你说这仗应该不能打到那吧。”
“不好说。”
“我知道,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
“你也不小了,难道还要自己骗自己。”
“那你说怎么办?我在京城,我爹娘都在浣桦镇,我在这干着急又没用,我只想图个短暂的心安嘛。”
“现如今,你自己或许都难保性命,你还想其他”
“你…”
“没什么好说的,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活着才能救其他人。”
说完,一个教头走过来,问我俩。
“嘿,你俩,就是你们两个。识字吗?”
我俩点点,然后教头就叫来两个人把我俩带走了。我俩低着头,静静地跟在那两个人的身后,最后在一匹大马前。
马上的人,说到:“你们两个抬起头来。”
我和赵尚听话地听从命令。
“你俩是哪里人,可曾上过学?”
赵尚作揖,然后回话道:“回大人的话,小人自小就生活在京城,家境所迫做了个说书的,认识几个字,但不曾上过学。”
我以样学样,回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来自明州浣桦镇,家中请过一年先生,也只识得几个字。”
“明州浣桦镇。哈哈,我也是遇到同乡了。家中可还有人?”
“回大人的话,家中还有父母二人。”
“好!你和他这些日子就在我手下干活,过些日子我派人把你家中的老人都接来吧,在京城也安全些。”
“多谢大人。”
说完,那位骑大马的大官,找来身边的一个士兵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士兵领着我们到一座府邸,到底是哪座激动的我也没细看,然后带着我俩到柴房,就走了。
“赵尚,这个大官可真是好人啊!”
“哼,你真觉得这天下真能掉馅饼?”
“我俩是老乡!”
“老乡,就因为这个人家百忙之中抽空把你爹娘接来?你的脸可真大。把你卖了,你还替人点钱。”
“你说你,刚见你的时候还是个谦谦君子,时间长了,装不住了,露出本性了。好像天底下只有你是好人,其他人都是坏人。”
“对,我就是无情无义,自私自利,感觉全天下只有我一个好人,那又怎样,你还能咬了我?”
我二话不说,撩起他的袖子,张嘴就给他的胳膊留下了个牙印。
“你个姑娘嫁,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