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许我踏足险地,就让我儿子过去?我不和他理论就不错了,他哪有资格阻止我?」
镇宁王爷正色道:「夫人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唯一亲妹,所以皇上素日里对您恩宠无比,可这是皇上天恩浩荡,夫人却不能因此恃宠而骄,这样话却是过头了,以后不可再说。」
「我…我不就是担心沧儿吗?就算有人告到皇兄眼前去,我也有话说。」大长公主冷哼一声,不过语调却低了八度,显然也知道丈夫说得有道理。
「且莫焦躁,初一初二这两个狗才既然禀报了此事,日后无论沧儿的伤势如何,他们都会定时禀报的,断然不敢行瞒骗之举,若是沧儿伤势加重,我和你同下江南;若是一天天好起来,咱们就不要去给儿子添乱了,如何?再说,这信在路上走了近十天,咱们下江南又要十几二十天,就算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在京中等消息,我估摸着应该还好,不然初一初二早用八百里加急报信了。」
「也罢,就按照夫君说的办吧。唉!这件事过后,我必然要找皇兄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再让他派沧儿出京,这…这多危险啊。」
「我徐家儿郎,个个都该为国尽忠,哪可能畏险退缩?夫人以后…」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徐家的门风是吧?这一次沧儿若是出了一点事,我和你没完。」
长公主一顿河东狮吼,很快当朝驸马镇宁王爷就狼狈的离开房间,一边嘟囔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边向书房逃窜而去。
「我的天啊,可总算是熬过了一个月,只躺的我骨头都快断了。」
终于从房中来到阳光下,徐沧忍不住大发感叹,旁边宣素秋只假装没听见,扶着他的胳膊紧张问道:「怎么样?大人走路会不会扯到伤口?」
「哪还有伤口啊?早在小宣你的严防死守下乖乖愈合了,如今只剩下几条浅淡疤痕,就是扯到了,也和寻常无异。」
徐沧伸了伸胳膊,又踢了踢腿,接着抬眼一看,房檐下有个鸽子笼,于是飞身而起,在宣素秋的惊叫声中,将那鸽子笼拎了下来,呵呵笑道:「今晚咱们吃乳鸽,如何?」
「咕咕咕咕…」
鸽笼里的鸽子顿时大乱,扑棱棱在笼子里乱飞乱撞,还有一只彪悍的将脑袋伸出笼子缝隙照着徐沧的手狠狠啄了一下。
「徐…」宣素秋幽幽看着徐沧:「想不到你还有这样活泼的一面。」
「呃…」徐沧汗颜,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这些天闷坏了,所以才有些得意忘形。
「但是这样挺好的,毕竟您只是二十出头,每日里都要扮沉稳老成也挺累的。」
「唔…」徐沧想说我不是扮演少年老成,那就是我的本来面目。不过还不等出口,就见宣素秋笑嘻嘻道:「现在我终于觉得你和我爹爹还是不一样的,你好歹偶尔还会露出年少轻狂的一面,啊!我不是说这个不好,我是觉得,年少就该轻狂一些,那个…徐你不要误会。」
「我不误会。」徐沧的眼睛都湿润了:终于脱掉像未来岳父的帽子了吗?真是好惊喜的意外收获啊。
「那…那你怎么眼睛都湿了?」
「你不知道吗?我这叫喜极而泣。」徐沧哈哈一笑,心情十分愉悦,看着笼子里的鸽子也觉得顺眼了,不过若是变成金黄的烤乳鸽,应该会更顺眼。
第一百一十九章:招供
宣素秋:…
「嗯,徐,你真想吃鸽子啊?」
「怎么?你不想吗?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肉不是吗?」徐沧疑惑,他的小宣不会还是个爱鸟的女人吧?
「还是喝鸡汤吧,我让初一去市场买两只上好的大公鸡。」宣素秋小声说着,一边偷眼看徐沧,接着小小声地道:「这个…毕竟是这宅院主人养的鸽子,咱们就这样给人家吃了,不好吧?」
徐沧:「呃…」
被征用做钦差行辕的宅子,论理在钦差入住期间,任何东西都可以被钦差取用,主人重视的东西早就带走了。不过徐沧想了想,还是不要和小宣解释这个问题了,免得被她误会自己巧取豪夺,连一笼鸽子也不放过。
一念及此,便笑着道:「是了,我竟忘了这一点,还以为是在咱们京城家里呢。」说完再次飞身上房,又将鸽子放回原处。
「徐,您可别逞强。」宣素秋急得跺脚,大声叫喊,和死里逃生的鸽子们发出的咕咕声相映成趣。
徐沧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牢房中,于修果然按照他的吩咐,并没有为这些反贼动刑,不过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上,也让这些前朝余孽备受煎熬,短短一个月间,就瘦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