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
徐沧忙让宣素秋坐下,认真听她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后,不由诧异道:「帮春蕊买烧纸?这于理不合,陈夫人死去,这些东西长乐侯府自然会准备齐全,哪里用的着她自己买纸钱?」
「对啊,我也觉着奇怪,不过小桃红不愿意和我多说,忙忙走了,我也没办法再追问下去。要不然,大人将春蕊或者小桃红传过来再仔细问一问?」
徐沧目光闪了闪,接着低头在桌案上那张写满了字的纸上又看了看,忽然对着门外叫道:「来人,带长乐侯世子和秋雨过来,本官有话要问。」
「大人可是有了什么发现?」宣素秋眼睛一亮,却见徐沧摇头道:「本官脑子里好像隐隐有一条线,只是还模糊不清,须得再问那两人一些细节,若他们也说不清,少不得就要请小桃红和春蕊过来问问了。」
过不到一刻钟,赵云霄和秋雨被带了进来,两人虽然顾忌面子没有在外面吵闹,然而此刻进了房间,彼此看过去的目光都是带着仇视,看的宣素秋和徐沧心中都有些感叹。
「赵云霄,秋雨,本官再问你们一遍,世子夫人死亡的那个晚上,你们俩一直在外间,没有片刻稍离吗?」
「大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去厢房躺了一会儿,接着才回到外间,谁知道这段时间里,那贱婢是不是因怒生恨,对夫人下了手?」
赵世子昂然回答,这边秋雨也连忙道:「奴婢也不是未曾稍离,奴婢去方便时,耽搁的时间还是不少的,怎么着也有一刻钟了,世子爷要做些什么,奴婢那会儿也是看不见的。」
「好嘛,这两个人又开始了。」
宣素秋翻个白眼,仰头自语了一句,也别说她,就是徐沧都不耐烦了,连忙拿起桌上镇纸一拍:「够了,我是问你们,那一晚外间一直有人,并没有你们两人同时离去之时,是不是?」
秋雨和赵云霄一愣,彼此看了一眼,又气冲冲扭过头去,到底赵世子是男人,气度要大一些,凝神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说完又看向秋雨:「你呢?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离开过房间吧?」
「没有。」
秋雨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徐沧沉:「那就怪了,小桃红看见的鬼影是谁?」
「什么鬼影?」
赵云霄和秋雨同时愣住,宣素秋便道:「小桃红那晚闹肚子,后半夜去茅房时,曾因为闪电劈下,看见远处游廊上有一条黑衣影子,她以为那是鬼,吓得昏了过去。不过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如果是人,那这个人很有可能也进入过夫人房间,是真正的凶手,但是那天晚上,你们又片刻不曾离开过…」
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赵云霄和秋雨已经懂了。两人先是悚然一惊,接着异口同声道:「这怎么可能?你们是说?那天晚上凌晨时分,很有可能有别人进入过夫人房间?」
「没错。」
徐沧一点头,但旋即皱眉道:「不过你们即便是在睡梦中,尤其是秋雨,既是值夜服侍主子,理当警醒,怎会被人无声无息潜入?若是对方没有潜入过夫人房间,那自然不可能行凶…」
不等说完,忽听秋雨期期艾艾道:「大…大人,您…您说那是个鬼?」
「胡说,本官并未这样说,是小桃红说的,世间哪有鬼神?休要胡涂。」
「可是大人…那天晚上,我…奴婢与世子…欢…欢好之时,的确…的确曾经感觉到一阵阴风,只是那时…那时…忘情,等…等扭头看去时,却…却也没看到什么。」
她说完便羞红了脸,宣素秋看得直摇头,暗道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难怪她之前都不肯说出来,只是如今有了小桃红的话,若再不抓住这个机会吐露,那她的前途难料,虽说世子爷的嫌疑最大,可他到底是侯府世子,一旦他拒不认罪,一定说秋雨是凶手的话,万一徐大人就把这个罪名给了她怎么办?都说他是青天大老爷,可人心隔肚皮,世子爷可是堂堂的侯府世子啊。唔!她心里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不过我却知道徐绝不是这种人,她这根本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沧眼睛一亮,立刻看向赵云霄:「秋雨姑娘说的异状,世子可感受到了?」
「我…我那会儿…没有啊。」赵云霄吭哧吭哧说完,然后皱眉道:「不过让这贱婢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她那时候的确有两次一惊一乍的,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好像有丝冷气,只是我并没感受到冷意,还以为她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