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许菱的疑问又从何而来呢?
略想了一下,钟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外面都在传他是自杀,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再说,如果真的是自杀,你也不会来找我了……说吧,到底怎么了?”
听钟原这么一说,许菱干脆直说了:“从死状来看,的确像是自杀,而且根据尸检报告,也确实死于窒息;但是有一点:林长榭的肝脏中检测出丙泊酚成分。”
钟原脸上的表情顿时凛怆了起来:“丙泊酚?外源性伤口呢?”
“颈上!”许菱不假思索,连停顿都没有地脱口而出;略一迟,他又说道:“所以,我怀疑——”
“不用怀疑了,就是她,没错!”钟原重重地说道:“恐怕这次,又是冲我来的了!”
这次换了许菱一脸惊讶,惊讶于钟原的笃定:“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钟原这才把前几日余知予和迦同被绑架的事情大致说与许菱,包括余知予提到的那个“夫人”;没等许菱细想,钟原已经起身准备往外走:“走,我带你去那儿看看。”
钟原带许菱来的地方,正是位于荦军山山腰处的那幢小木屋。
只是眼下它早已经过了一场大火,木质的结构也几乎全部碳化成一堆青白的灰烬,似乎正用毁灭性的方式隐藏着什么。
若不是石质的院墙与旁边的树林做了间隔,恐怕就连周围的这一片郁葱都要付之一炬了。
钟原无缘得见余知予口中那位阴森森的老妇人,也无法从这一堆残垣中找到任何线索,只惘然地立在那里。
回去的路上,钟原开着车,扭头看了一眼许菱,缓缓说道:“那个丁大亮的死,的确跟沈未无关;至少,他并不知情。”
许菱一惊,几乎是喊了出来:“这话是谁告诉你的?——你不会是问他了吧?你?!还那么肯定,万一他骗你呢?”
许菱一直没有放弃调查这个人,凭他的直觉,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不会,一个人听到消息后几秒中之内的反应往往最真实,更何况,他根本没有骗我的必要。”钟原一脸的波澜不惊。
“没有必要?怎么就没有必要?”
“因为就在我告诉他丁大亮的死讯之前,他已经承认当年二叔的车祸——是他策划的……”钟原答道。
中间的停顿,他下意识地轻轻叹了口气,好像从心里卸下了个十分重的担子一般。
许菱恍然:“还真不是意外啊!那怎么……”
他的问题没问出口,便被钟原用答案打断:“DMT。”
许菱本来还在吃惊,听到钟原的回答居然一脸钦佩:“倒果真是个人才!”他又看了一眼一旁云淡风轻的钟原,最终还是把那些“追究不追究”的话吞回肚里,重新问道:“那你带我来这儿,是觉得……这里跟最近的案子有什么联系?”
“嗯,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推断都成立,那个‘十苓夫人’确实又出现了。”这是钟原的结论。
许菱倒是意外地表现得更加严谨了些:“这个——不瞒你说,我也在怀疑,可是单凭这种相似的作案手法和知予听到的几句话就下判断,会不会……草率了些?”
钟原盯着前方荒僻的小路,视线也绵延着伸向了远处:“草率倒说不上,我只是有点不明白,当初她为什么主动把知予送回到我身边来……”
许菱蓦地记起,钟原说过,当时打电话给他的,就是个女人!
还有最近的几桩案子,与元盏多少都有点联系;并且余知予和迦同被绑架,加上林长榭的死,冯域的死——4S店的调查毫无进展,所有有可能出现问题的环节监控无一例外的都出了故障——还有当年的那场爆炸……
车内的空气凝固了一般,静得只听得见窗外“呼呼”的风声。
对于这个女人,钟原说不上是畏惧,倒是疑问更多一些:如果她的目标真的是自己或者元盏,那为什么沉寂了八年才出手?还有刚刚的那个疑问——既然当初要把知予送回到自己身边来,现在又怎么会想要“绑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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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展元项目的进度已经接近封顶,沈未忙得有些夸张,像时刻上紧发条的玩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