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姐姐要赎陶姑娘,那自然是没问题的。」褚凤鸣面红耳赤,转头对张静没好气道:「你听见了吗?赶紧将陶姑娘的身契等物准备好,等一下就让沈姐姐领走,敢耍一丁点儿滑头,爷要你的命。」
说完自觉这口气有些不对,很容易让沈明珠「误会」自己是纨绔恶霸,于是又连忙满面笑容的解释:「沈姐姐,你不知道,这张静最是滑头,我若不郑重提醒他一声,怕他给你使绊子。」
一旁躺着都中枪的张静泪流满面,哭丧着脸弱弱分辩道:「褚少,您真是太抬举我了,沈娘子有您作担保,我哪敢耍滑头啊?」
褚凤鸣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对沈明珠热情笑道:「一直想着找姐姐好好谢您的救命之恩,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还请姐姐随我回府,受我拜谢,我爹娘知道此事,也很感激姐姐呢。」
沈明珠微笑道:「昨日之举,不过是我恰逢其时罢了,褚公子勿要念念不忘。今日得你相助,能顺利替陶姑娘赎身,已经足感盛情。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于我也有援手之义,咱们便两相抵消了,这块白玉佩,事关重大,还请公子收回。」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清池听见沈明珠这话,满肚子不知所谓的惆怅伤怀尽皆消失无踪,因从怀中掏出那块白玉佩来到褚凤鸣面前,他只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呵呵笑道:「褚公子,这白玉佩太珍贵了,我揣在身上真是坐卧不安,偏偏沈娘子又是女流,不好将它随身带着,如今能物归原主,当真最好不过。」
这一刀插得够狠,差点儿没让褚凤鸣喷出一口鲜血,目光在顾清池和沈明珠之间打量了一个来回,褚大少就更加气闷,暗道沈姐姐能和眼前这货出双入对,却连他送的一块玉佩都不肯戴在身上,看来这两人虽非夫妻,关系也绝对不浅,自己要竞争,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褚公子…」
见褚凤鸣神色变幻不定,顾清池又叫了一声,并且将那块玉佩微微摇晃起来。
褚凤鸣到底是国公之子,哪受得了这份儿轻视?一咬牙,就将白玉佩夺回,然后看向沈明珠道:「既然玉佩令姐姐徒增困扰,那我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便暂且收回。姐姐将来若有需要,尽可来找我。至于陶姑娘的事,于我不过举手之劳,怎能和救命之恩相提并论?姐姐且容我日后再谢。」
「救了你的性命,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是公子吉人天相命不该绝,那对我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公子实在不用挂念。」沈明珠真是无奈了:这京城第一恶少竟然还是个死心眼儿,怎么从前没听说过呢?
褚凤鸣听沈明珠这么说,也没有再纠缠。来日方长,这会儿人这么多,他这国公府少爷的脸也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丢啊。
看着陶乐芳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跟着顾清池和沈明珠离去,张静心中暗自可惜,心道好好儿一只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不过这厮很快便醒悟过来: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安抚眼前明显一副受了打击模样的褚少爷。
不过这活儿用不着他干,台下那么多纨绔公子,此时不管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都凑了过来,一个个好言安慰中隐藏着种种试探,忽听人群外一个好听的声音斥道:「胡闹,凤鸣你也太胡闹了,今日这都叫什么事儿?」
人群刷的分开,褚凤鸣抬头一看,脑袋就大了一圈儿,伸手扶额道:「表哥向来是正人君子,怎么今日也跑过来要争这陶姑娘的初夜了?莫非你也看中了她?」
「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若只是跑来竞争一个女子,倒也罢了,可后面这又是怎么回事?那几个人是谁?你对那个妇人…恭敬有加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懂得成人之美了?」
江司南没有回答表弟的质问,反而冷冷责问了几句,他此时一肚子火,原本是跟着胆大包天的妹妹过来,谁料最后却看到了这样一出戏,那个向来无法无天的表弟总不会对一个民妇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这可是天大的事,所以他都没来得及在人群中找女扮男装的妹妹,便站出来冲褚凤鸣开火了。
第一百零四章:爱屋及乌
「表哥乃是朝廷柱石,一向公务繁忙,也难怪不知此事。」褚凤鸣咳了一声:「那个…其实是因为我昨天在郊外坠马…」
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江司南的面色方缓和了几分,但仍皱眉道:「既如此说,你这事做的倒也没错。不过既然那位沈娘子是位洒脱巾帼,叫我看,你便从善如流好了。以你这恶名,似她们那样的平民百姓,避之唯恐不及,你要是一个劲儿以救命之恩的名义去纠缠,反而徒惹人惊慌。」